第24章(第3/4頁)
宋南津靜靜聽著。
聽他如何說那天的事,如何表述自己對文征的感情。
良久沒說話。
張寄擡頭,說:“宋先生,您……有在聽嗎?”
宋南津輕點手指,撣了撣煙灰。
“在,你繼續。”
張寄松一口氣,繼續說。
“我和文征相識於七年前冬天,那年我們都在上高中,正值青澀年華,她在理7班,我在理4班,我們倆,高中一開始沒什麽交集,高二重新分班,碰到了一起。”
“曾經高三時,她姨母生病,我陪著看望過。”
“我家裏是什麽情況,她也清楚知曉過。”
“說起來那兩年,我們最多交集的地方竟然是醫院,有時想想我也總覺得,緣分這東西神奇。”
“我喜歡她,喜歡很久了。高中到大學,17歲到23歲,喜歡到,為她出頭,替她打傘,別人做不到的一切一切我都可以為她做。我是真的很喜歡征征,可那時候大家高中,又是清貧人家孩子,哪有資本談戀愛,我從沒說過自己的感情,也從沒求過什麽。”
“我想等,我知道只要我等,我一定等得到征征。”
“大學她忙於學習,她在實驗室裏頭也不擡,我在除夕夜搬來十箱禮花在她宿舍樓下為她慶生,剛上大學,我去幫她搬行李,在學校,從沒人敢對文征怎麽樣,因為文征有我。”
“大四,我終於追到了文征。”
聽到這,宋南津眼皮微擡,斂無情緒。
“她接受了我,我問她,如果以後有可能,可不可以結婚。”
“文征同意了,你知道嗎,我從未想過她會同意,因為在我心裏她就像清冷的白月光,她眼裏從沒在意過什麽。可那一刻她是有考慮過我們未來的,我張寄心裏就認定,未來這輩子,就是文征了。”
“可畢業才一年有余,我上岸,她工作,我們在時間和距離中走遠,我沒想過……我們會分手。”
宋南津手裏的煙灰快堆了一截。
他靜靜聽著對面男人講自己心裏話。
對待文征是個什麽感情,他們如何相識,這些年又是怎麽走過來。
看著。
盯著。
外如看一個早已熟知卻又陌生至極的人,一個沒有線條,可他也清楚這一切細節的人。
眼前仿佛也出現畫面,那年冬天鵝毛大雪,文征推著自行車在街邊步行,一個背著書包的男生從後趕上來,逗她,她回頭看,他卻出現在另側,他點這邊肩,他又奔到另一頭。
他們笑。
宋南津坐在邁凱倫裏,副駕是姑母宋蘭春。
姑母難得坐一趟他的車,兩人淡聲聊著這些年他爸媽在國外的規劃。那兩年宋南津爸媽鬧離婚鬧得狠,最後也沒真離,宋蘭春知道宋南津這人不喜講話,對內,對家人,總是那副有點頹然看淡的樣子。
他不在意,也不關心別人對他的看法。
他開車,有看到路邊經過的那女孩。
住姑母家那丫頭。
他壓根沒在意過。
一開始是真沒在意的。
可疾馳過去之時,後視鏡裏那抹純白身影,仍舊令他莫名多投過視線幾次。
張寄說著話。
他眼皮耷下,像壓根沒在聽。
張寄說完,兩人之間也靜了。
他猶豫的眼神遲疑投過去,看向那個什麽都優越出眾的男人。
“哥,您……有什麽看法嗎?”
宋南津指間的煙已經燃得很後面了,張寄說話才回神,點點煙灰,說:“沒。你繼續。”
張寄說:“我已經說完了。”
“嗯。”宋南津說:“所以你希望我去幫你說話,是嗎?”
“是,我不想和文征分手,您跟她關系好,她或許也聽您幾分話。”
說到這張寄還有幾分不太好意思:“知道您平時很忙,可能這樣會很麻煩您,如果您需要什麽等價回報的話,我……”
“不用。”
話被打斷,張寄訝異擡頭。
宋南津說:“我們什麽關系,舉手之勞,用得著這麽客氣。”
“哥……謝謝您,您是文征的哥,那也就是我的哥,以後您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我隨時效犬馬之勞。”
宋南津笑了。
微揚下顎,吐了口煙圈。
“所以你現在工作是定下來了,下周去北京?”
“嗯,差不多,前兩天去文征台裏還和她碰到過,她對我態度不怎麽好。”
“文征性子是那樣,她生你氣,但也許不是完全生。也許需要你去哄,或者說,有點什麽別的表示。你在研這麽長時間,大家也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品行又如何,別擔心。”
張寄說:“哥哥謬贊,說實話,在科院裏不說別的,但我這個人的人品,那絕對是沒話說。”
宋南津盯著他,依然是笑。
“所以,其實我真的也很想文征能和我一起去北上,我們的未來,我們一起打拼,我真的不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