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6頁)

想想吧,以前自己追他的時候,吃個飯她明明是給他機會請她,以後才有借口你來我往不是?可陸廣全這摳門摳到家的,上市裏開會吃機關食堂,居然要跟她AA,還說新式民主就是男女平等,反正他吃得多,就他七她三吧,還一副她占了老鼻子便宜的神情!

她是真如外面傳聞的主動上趕著送他手絹嗎?還不是那次出去開會,她嫌桌子板凳臟,跟他借手帕擦,那不是給他機會接觸嘛,下次她說不定就能以感謝為由請他看場電影,誰知道這摳門的居然第三天向她索賠!

讓要麽把他手帕洗幹凈,要麽賠他一塊手絹!

這還是個男人嗎?這摳門到極致的,恨不得蒼蠅眼裏掏油脂的男人,現在居然願意花高價給買奶瓶,鬧出個奢靡享樂的名聲,真該!

等等,孩子才一歲,那豈不是……剛扯證就……

想著,推著自行車氣哼哼就走了,渣男!

衛孟喜不知這小姑奶奶生的哪門子的氣,更不知道陸廣全在她心目中是妥妥的渣男,不然得笑死,誰規定你追人家人家就得向你的美貌和家世屈服的?不屈服就成了渣男,那這世上真是遍地皆渣了!

說話也真難聽,難怪被人叫她李莫愁呢,是得不到就詛咒人死那種。再說了喝奶粉就是奢靡享樂主義?那可是個不滿周歲的孩子啊!

外頭世道不一樣了,連被鬥倒的礦長副礦長都官復原職了,衛孟喜不信那些跳梁小醜還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當然,這只是小插曲,壓根影響不到衛孟喜的心情,她回到桂花嫂家,見幾個孩子又去當街溜子,心裏倒是很欣慰。

她一直擔心他們來到完全陌生的環境沒法跟人相處,上輩子就是這樣,總覺著自己沒有爸爸,還不受爺爺奶奶喜歡,總是低垂個頭,不敢正眼看人……直到很多年後,他們也沒有任何玩伴,沒有朋友。

可現在,除了建軍,他們還跟窩棚區的好幾個小孩打成一片了。

正想著,建軍就噠噠噠跑來,“衛阿姨不好了,他們打你家衛東呢!”褲子都讓他跑脫了。

衛孟喜一愣,“誰打?”手腳已經迅速抱起小呦呦。

“就嚴老三家那幾個,他們說你做的飯狗都不吃,衛東跟他們理論就被打了,他們仗勢欺人,不就人多,不就比咱們大嘛,等我哥來了我讓我哥揍不死他們!”

原來,也是衛東自己嘚瑟。最近衛孟喜不是忙著找材料蓋窩棚嘛,孩子們都知道媽媽這是要開嚴老三家那樣的小飯館,尤其衛東,走路腳底都帶風了。

他覺著自己媽媽做的飯天下第一好吃,到時候經常去嚴老三家吃飯的客人都一定會來吃自家的,那樣媽媽很快就能掙錢給衛紅根花買小皮鞋了,所以走哪兒都要嘚瑟幾句。

正巧今兒正跟小夥伴吹牛皮呢,就被嚴家的人聽見,人說他媽做的飯狗都不吃,衛東不幹,從樹上跳下去理論,別人哪看得起他個剛來的,肯定揍啊。

雖說小孩打架在所難免,但衛孟喜記得,嚴家那幾個可是一溜兒的小子,最大的十三四歲,最小的也有六歲,可都比衛東大多了。

一對一她沒意見,兄弟幾個圍毆?那她可不幹。

而且上輩子這幾個都是遠近聞名的混子,打架最喜歡下狠手,往死裏整那種。

聽說嚴老三的大哥是礦上的工程師,有錢有關系,導致這一家子在窩棚區也是一霸。

上輩子自己四個孩子之所以沒朋友,也跟他們脫不了幹系。因為兩家都是開小飯館的,屬於競爭關系,衛孟喜的味道好分量足,生意自然比嚴家好,他們就一直將衛孟喜當眼中釘肉中刺,大人陰陽怪氣含沙射影,孩子就威脅、夥同其他孩子孤立排擠衛東幾個。

小到誰家放在外頭的煤球煤爐子丟失,大到礦區女廁所偷窺,礦上的廢銅爛鐵失竊,一切凡是壞事,他們都賴衛東,逢人便說是衛東幹的。

衛東呢,又是個炮仗脾氣,被人誤會了不會冷靜下來解釋,而是粗聲粗氣反駁,反駁不過就動拳頭,在不明真相的群眾看來,可不就是惱羞成怒不打自招了嗎?

說的多了,信的人多了,到後來發展到窩棚區裏誰要是不想上學就說是被衛東打了,放學貪玩回家晚了就說是被衛東打了,就連孩子偷拿父母的錢也說是衛東偷的……可以說,衛東給這些壞東西背了幾十年的黑鍋!

衛孟喜趕到的時候,兩群孩子已經扭打在一起了,當然主要是她自家這四個被人按地下摩擦呢,尤其衛東最慘,被兩個十三四歲的大男孩壓著,還有個要把臭鞋子掛他脖子上,一張小臉也掛彩了。

“你媽是破鞋,你就是破鞋養的,你別躲啊。”

衛東小臉漲紅,眼裏含著淚水,但小拳頭依然捏得緊緊的,一下又一下,無力的打在他們身上,猶如螞蟻給大象撓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