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3頁)

其余地方的百姓都羨慕得很,宋先生怎麽不來我們鎮上下凡,看給渡鴉城得意的。

府衙內,宋長生慚愧道:“我什麽都沒做,只是按計劃裝了一回死,卻引來百姓如此盛情,實在受不起。”

“怎麽是什麽都沒做,白頭頂難道不是宋先生炸的?憑一己之力毀了白福教數十年的經營,我看再大的盛情也能擔得。”柳弦安道,“退一步說,就算不提白頭頂,光憑宋先生的這場戲,就已使得無數信徒心裏都開始打嘀咕。”

背叛佛母,斬殺聖使,如此一個叛徒,放在白福教的輪回教義中,死一百一千次亦不為過,還得是慘死,方才能與他犯下的滔天大罪相匹配。可現在呢,宋長生非但沒死,還一天比一天活得好,要命有命,要名有名,那旁人可不得在心裏暗自掂量著?

“不過白福教也不可能就此罷休,定會瘋狂反撲。”柳弦安道,“王爺說我們需得盡快趕回駐軍城。”

“要開戰嗎?”

“八九不離十。”柳弦安道,“總不能一直教邪教囂張下去,現在正是誘他們出洞的好機會。”

渡鴉城裏民風高漲,人人都在唱著抗擊邪教的歌謠。梁戍一行人被歡送離開渡鴉城,常小秋與宋長生亦同大部隊同行——還捎上了那名屠戶,既然他在白福教內的地位不低,那嚴加拷問,理應能吐出一點東西。或者就算吐不出來,天天吊在城門口子上打一頓,也能起到震懾邪教的作用。

驍王殿下是不會像儒雅文臣那般,講究什麽仁慈寬厚的,他在這方面的邏輯向來簡單粗暴,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百個殺一百個,來一萬個、十萬個,也都是同一種解決方式。

屠戶跪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惡毒詛咒著梁戍遲早要去地獄火海中受盡酷刑。柳弦安本來不想與他說話的,但後來見這人越罵越大聲,便推門進到院中,屠戶擡頭見他來了,又添了一句新罵法:“你也逃不過!”

“我為何要逃?”柳弦安有些厭煩地看著他,“你說的沒錯,王爺的確要去你們的地獄火海,今晚就去,好盡早把那片烈火熊熊的詭異之域徹底鏟平,鏟平之後,這個月內再抓緊時間,砍一批白福教眾的腦袋,把他們的亡魂集體發配過去修屋建橋,幹苦力贖罪。”

屠戶可能從未料想過如此清奇的回罵方式,一時竟有些愣了。

柳弦安繼續道:“大琰上空還有數萬忠勇將士的英靈在遊蕩,都等著住進新屋,目前重建地府的人手極為短缺,我看你身強體健力大如牛,不如也一起去幹活吧!”

聽他這麽說,身後兩名負責保護的禦林軍侍衛立刻上前,從袖中抖出一條軟鞭,一個將人放倒,另一個就去勒脖頸,柳弦安站在旁邊看著,又提醒道,不要把腦袋勒斷,得留個眼珠子,免得下去之後,沒法糊墻燒瓦。

“咳,咳咳!”屠戶本能地掙紮著,眼看著快要咽氣,還是驍王殿下及時進院,禦林軍方才停手。

梁戍皺眉問:“他招你了?”

柳弦安答:“也不算,就是稍微有些吵。”

“我說怎麽午睡到一半,人卻不見了。”梁戍用拇指蹭了蹭他的眼下,將人帶著往臥房走,回頭冷冷丟下一句:“再敢鬼哭狼嚎,就打到閉嘴。”

屠戶癱軟在地,高林蹲下看著他,一樂:“說真的,我也不清楚你是當真信那聖女,還是只想趁機混進白福教斂財。不過現在咱分析一下啊,你信聖女,方才聖女也沒見來救你,你不信,那還嘴硬個屁。我家王爺是沒耐心看你這張視死如歸臉的,等他哄柳二公子睡下之後,便要來審,你若仍打定了主意不說,那不如現在就抹脖子自盡,大家也能節省一點時間。”

屠戶的嘴張張合合半天,擠出一句幹澀無比的“白福佛母,普度……普度……”

“得,看來你真信。”高林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隨手解了腰間的鞭子丟給侍衛,“送他去見那位佛母。”

慘叫聲響起,又很快變成了“嗚嗚”的聲音,應當是被堵住了嘴。

柳弦安站在窗邊:“他會說嗎?”

“只有說了才能活命。”梁戍道,“我是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一個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這些人的腦子掰回來的,只能賞他們這頓鞭子,能打清醒的,就還有救,打不清醒,也是他們命該如此。”

柳弦安伸手掩了窗戶,將受刑的聲響隔絕在外:“所以民間總傳王爺暴戾。”

“你呢,你怎麽看?”梁戍看著他,口中在問話,卻又不等回答,道,“大琰的國庫裏總共就只有那麽點銀子,四境都在等著討要,我身為主帥,往往還要等到最後,好不容易從牙縫裏摳出來的糧食,總得先顧好我的兵與民,沒道理自己人都快餓死了,卻還要省儉喂著那些戰俘……他們若抓了我們的人,可不會給一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