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4/5頁)

就算是未來的儲君,也不至於五歲就能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朝政事務了。

寧斯越被點了名,緊張得騰地站起來,籠罩在父皇威嚴的目光中,可憐兮兮地轉動小腦瓜,試圖分析寧倦和陸清則的対話:“兒、兒臣聽懂了,蜀王是壞蛋,生不出孩子!”

陸清則差點嗆到,推開茶盞,生怕再嗆到。

寧倦不動聲色地把被陸清則推開的茶盞撈過來:“還有呢。”

陸清則搶救不及時,眼睜睜看著寧倦刻意轉到他抿過的地方,迎著他的視線,抿了一口。

他在桌子下踢了腳寧倦,寧斯越什麽都沒發現,還在拼命轉動小腦瓜:“還、還有……”

陸清則踢過去的瞬間,就為自己的沖動感到後悔了。

肉包子打狗都有去無回,何況寧倦還是只瘋狗。

踢是踢到皇帝陛下尊貴無雙的龍體了。

但他的腳也被寧倦緊緊夾在兩腿之間,收不回來了。

寧倦夾著陸清則的腿,面不改色地伸手把他的靴子脫了,在他足底輕撓了一下。

陸清則腳尖一縮,氣得又踢了他一腳。

皇帝陛下被踢得滿眼笑意,手指慢慢往上,把他雪白的襪子也悄麽聲褪了,摩挲了下他細瘦的腳踝。

那片肌膚柔膩細滑,觸感比最上乘的絲綢還令人迷戀。

寧倦又握了握他的腳踝,驚訝地發現,陸清則的腳腕居然可以用單手圈住。

都瘦成這樣了,還不好好吃飯。

陸清則被他摩挲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足尖繃得死緊,用力抽了兩下腳,也沒能抽回來,心裏暗罵了聲。

寧斯越沒發現兩位大人的暗中較勁,絞盡腦汁:“韃、韃靼三王子也不是好東西,想在父皇的生辰宴上打馬吊!”

陸清則又嗆了一下,一邊被寧斯越的童言童語弄得哭笑不得,一邊又給寧倦的放肆行為弄得火大,又抽了一下腳,卻不小心蹭到了什麽。

寧倦握著他腳腕的手一緊,盯著他的眼神微微變了。

陸清則平時情緒淡淡,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也鎮定從容,然而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什麽,也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腦子裏霎時空白,下意識地又掙動了下。

結果又不小心蹭到了。

這下寧倦盯著他的眼神徹底變了,隱約還含著幾分驚訝。

陸清則:“……”

這麽看他做什麽,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

寧斯越半晌沒等到父皇的回應,忐忑地擡了擡眼。

寧倦頓了半晌,嗓音有些低啞:“繼續。”

也不知道是在叫誰繼續。

寧斯越小臉發苦。

還繼續啊?

他、他好多都沒聽懂啊!

什麽交趾、世子、漠北,都是什麽呀?

他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陸清則,想求溫柔的父君給他一點提示,卻看到陸清則低著頭,抿緊了唇瓣,耳尖紅紅的,沒有注意到他求救的眼神。

寧斯越只能繼續搜腸刮肚,靈光一閃:“還有,父皇……比蜀王厲害,比蜀王行!”

小孩兒奶聲奶氣地這麽一聲,直接把寧倦逗笑了。

他嘴角彎了彎:“嗯,不錯。”

寧斯越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他還沒出生時,父親就先走了,母親在生下他不久後,也郁郁寡歡地病逝了,寧斯越出生便是個孤兒,在宗族裏很不得重視,寄人籬下存活著,沒想到能被寧倦看中,帶進了宮裏。

他很仰慕父皇,但父皇總是不苟言笑,也不會誇他。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父皇笑得這麽溫和地誇他欸!

寧斯越高興極了,眼睛亮晶晶的,轉向陸清則,想要和陸清則分享他的開心,然後就注意到,陸清則紅紅的耳尖下,有片殘花。

四月份,梅花凋敗,方才出去的時候,陸清則身上落了梅花。

寧斯越仰著腦袋提醒:“父君,您領子邊有一片落梅。”

說著踮著腳想湊上來:“兒臣給您拂下來。”

陸清則生怕被寧斯越發現桌下的動靜,心裏正提起,寧斯越的腦袋就被按住了。

寧倦放開陸清則的腳,起身單手把寧斯越按回去:“讓朕看看。”

陸清則坐在圈椅之中,旁邊又是寧斯越,眼睜睜看著寧倦靠近,卻退避不得,只能用帶著警告的目光盯著寧倦。

別在孩子面前亂來。

寧倦讀懂他的眼神,微微一笑,按在寧斯越頭頂的手下滑,遮住小家夥的眼睛。

然後另一只手拂開陸清則領子旁的梅花,以及衣領。

寧倦這幾日都沒機會靠近陸清則身邊,更別說單獨相處。

衣領之下的咬痕已經淡了許多,幾乎要消失了。

陸清則意識到他在看什麽,危機感竄上心頭,扭頭想躲。

但已經晚了。

隔著張桌子,寧倦捂著寧斯越的眼睛,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懷雪,犯了錯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