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求……歡?

陸清則被這直白的兩個字砸得一陣懵頭轉向,嘴唇顫了顫,感受著寧倦的興奮與露骨的眼神,遲鈍地明白過來。

原來除了擁抱、親吻、啃咬……寧倦還想對他再做些別的。

他的額上不知何時也微微發了汗,不知道是被擰到的腳踝疼的,還是急促鼓噪的心跳弄的。

腰帶被抽走的瞬間,他的衣袍松散下來。

身下的人長發淩亂地披散著,淺而急促地喘著氣,嘴唇紅紅,眼角也發著紅,讓人著迷的好看。

劇烈的頭疼伴隨著強烈的興奮,讓寧倦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只想立刻剝開、占有身下這縷溫暖的梅香。

既然是在夢裏,他為什麽不能再放肆一點?

乾清宮的寢房裏並沒有燒地龍,寧倦這個狀態,長順自然也不敢送炭盆進來,雖然接近四月,但夜裏依舊寒涼。

衣物被扯開時,陸清則混亂的思維被猝不及防的一股涼意驚醒,感覺自己又好似被夾雜在一股猛烈灼熱的火焰包圍中。

寧倦就是那團生生不滅的火焰。

但好在他終於找回了理智,蒼白的指尖抓住寧倦的小臂,啞聲叫:“果果,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

寧倦的動作稍微一頓,眼底一片深紅,緩緩地擡頭,與陸清則對視。

那眼神混混沌沌幽幽暗暗,卻並不遲滯呆板,混雜著貪婪與迷戀,以及欲望。

像一頭盯著獵物的兇獸,在斟酌著怎麽下口,品嘗得之不易的美味。

陸清則不得不與這樣的眼神直直相觸著,不敢錯開。

他恍惚覺得,自己仿佛在叢林裏遇到了只惡狼,與他眼神交接,彼此對視著,但凡他錯開眼神,就會立刻被撲倒,一口咬住脆弱的咽喉。

他嘗試喚醒寧倦的理智,與他對視著,手指從他的小臂上慢慢下滑,輕輕握住他的手。

溫涼的手將寧倦此刻冰冷的手指握住,奇異的顯得很溫暖。

寧倦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摸向了他的後頸。

陸清則克服著羞赧,指引著寧倦,將他的手指搭到自己後頸的齒痕上,喘勻了呼吸,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

指尖下果然有著道深深的齒痕。

寧倦昏昏沉沉地想:老師走的時候,他沒有來得及留下標記。

齒痕……

寧倦的眼神驟然清明了不少,捂著額頭,有些痛苦輕吟了聲,緩緩低靠下來,腦袋埋在陸清則的頸窩,渾身都在輕微發著抖:“對不起……老師,我又失控了。”

難退的欲望與疼痛交織,他額上又浮起了細密的冷汗。

細碎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但寧倦已經不像會再亂來的樣子。

陸清則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不上的心疼:“很疼嗎?”

寧倦停頓許久,輕輕點了一下頭。

連寧倦都說疼,那恐怕已經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極限了。

陸清則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從前哄他的語氣:“長順應當讓人煎好藥了,我去給你拿過來,喝了藥就不疼了。”

“我不想喝藥。”

寧倦握住他的一只手腕。

精致且瘦弱,一只手便能輕松握住。

他擡起頭,盯著陸清則,直勾勾地道:“我想要你,懷雪。”

陸清則的心跳紊亂不已,如果心臟病還在,他懷疑自己已經要病發了,指尖無聲絞緊了身下淩亂的衣物,嘴唇動了動:“……我不是藥。”

“你是。”寧倦蠻橫又獨斷地肯定,“你就是。”

陸清則一陣無言。

寧倦又低下頭來,像只受傷疼痛的大狗,想要得到撫慰,喃喃道:“老師,幫幫我好不好?”

陸清則清晰地能感知到,寧倦想讓他“幫”什麽。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那一次,寧倦假戲真做中毒,清毒時徐恕開了個虎狼藥,半夜他被驚醒,最後被寧倦哄著用手幫了忙……

現在回想一下,這兔崽子,顯然是故意的。

陸清則的耳根熱燙,方才冷靜下來的腦子裏又有些亂。

寧倦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噩夢纏身,頭疼欲裂,聽他話裏的意思,他經常夢到過他,卻不曾得以接近。

他現在那麽疼,又很難受的樣子。

下午才又傷到過寧倦,再拒絕的話他會不會更傷心?

可他若是答應的話,這段關系不就更混亂了嗎。

寧倦還在喃喃地叫著他。

陸清則感覺自己像是發了身汗,腦子被忽冷忽熱地影響到了,竟然松了口,聲音細若蚊呐:“你想我怎麽幫?”

寧倦的聽力極為敏銳,將這句話捕捉得清清楚楚,眼神瞬間亮得讓人不敢直視,急切地問:“老師真的願意幫我?”

陸清則忍不住別開頭,又被捧著臉頰,轉了回來,直面那道目光。

話都放出去了,陸清則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用手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