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4頁)
沈懷楠便震驚的看向多晴,“什麽時候的事情?”
怎麽突然看上姚黃了?這都認識多少年了,是之前看上了一直沒說還是剛剛醒悟了愛慕之心?
多晴就紅了紅臉:“就,就最近看上的,少爺您前幾日不是被打了麽?九姑娘來看您,她就在外面熬藥,那副樣子……小的看了,就心動了。”
說不清是什麽原因,但是看上了就看上了,是晚上想著也心動,廚娘給的燒雞吃著都不香了,他晚間夢見的都是她拿著蒲扇坐在廊下守著個藥爐扇風的影子。
沈懷楠看他這副模樣,倒是笑了起來,“姚黃……你就別想了,人家心有歸屬,早求了恩典,等過了年就出嫁。”
多晴雖然消息靈通,但這事情還真是不知道!瞬間就猶如失去水分的蘿蔔,變得皺皺巴巴,傷心欲絕,“少爺,那我是不是沒機會了?”
沈懷楠點頭,同情道:“姚黃看上的是前面藥鋪裏的王二,王二的父母也喜歡姚黃,早就互通了消息。”
多晴眼淚都出來了,“少爺,小的命也太苦了。”
初嘗情愛,就遭遇了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
他回到昌東伯府就開始落淚,哭得嚎啕不止,沈懷楠只覺得又好笑又好氣,“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哭成這般樣子做什麽,平白讓人瞧見了當做笑話。”
多晴兩眼冒淚花,也不擦也不抹,哭著道:“少爺,您就別在這裏說風涼話了,若是將來九姑娘被說給了別人,您怎麽辦?您怕是哭得比奴才更狠。”
沈懷楠見他那張臉哭得都好像腫起來了,遞給他一塊方巾,笑著道:“擦擦吧——我跟邵衣,能是你跟姚黃能比麽?你這叫單相思,我們那是兩情相悅。”
多晴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也不跟少爺爭,哭道:“今晚您怕是要獨自看書了。”
沈懷楠好笑,“去吧,睡一覺就好了。”
多晴回去呼呼大睡,沈懷楠可不敢睡,他明日就要跟齊泰論賦稅,說實在的,心裏還有一絲緊張。
他後來仔細想過,齊泰應該是靈寶閣的掌櫃,做的生意應當是珍寶,但肯定有些其他的生意。
他的氣勢實在不凡。
他又想,會不會齊泰還有其他的身份,是大官?他甚至把王爺也想了一遍,畢竟姓齊,齊是國姓。
雖然齊姓也是秦國的大姓,京都城裏姓齊的也不少,但是人嘛,總是想著對方是貴人,身份越貴便越好,要是能拉扯自己一把,那就更好了。
——這個念頭,從他遇見齊泰的時候就有,只是被他幾次三番壓下去,這才做到不卑不亢。
不過想來想去,又沒有一個王爺是這般年歲和在京都的。
他就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好高騖遠。於是又把這個念頭壓下去,告誡自己就當是一場相交。古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凡是能教自己東西的人,敬重是沒錯的。
沈懷楠低頭看書。
賦稅跟其他的四書五經不同,它已經不是讀書就能夠讀出感悟的,桑先生和折和光從沒有教過他這些,要是齊泰真能教他,那他以後見了齊泰,也要行學生禮才是。
他兩輩子都不大,也算不得頂頂聰明的人,生在底層,倒是接觸不到太多的東西,賦稅兩個字,看著簡單,卻對他來說陌生的很。
他就借了一些書來看。不僅有賦稅,還有水利和農桑。
這書也不是從折碩明和折宴明那裏借來的,他們只有詩詞歌賦,倒是沒有這些雜書,對於他們來說,詩詞是大道,看賦稅和水利倒是小道了。
沈懷楠今日把書帶到學堂裏面去問桑先生,桑先生沒有斥責,只是跟他說了一些簡單的道理,比如攤丁入畝什麽時候開始的,在這期間又遇見了什麽事情,發生過什麽典故,一件件,一樁樁,說得細無巨細,但是沈懷楠卻越聽越覺得焦慮。
他想,齊泰要考他的,應當不是這些典故。他恭恭敬敬的謝過桑先生,回來之後繼續研讀,卻沒有讀出什麽結果。
直到深夜,他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寅時準時醒來,沒精神,就去提了一盆冷水洗,洗好臉後,也不敢再看賦稅,只去溫習昨天桑先生留的功課。
讀書到卯時末,便起身去文遠侯府,到了地方,桑先生見他精神奕奕,但眼底卻有青色,明白他定然沒睡好,於是午時用飯的時候,便讓他睡一會。
“讀書哪裏是一時的事情,切不可累壞了身子。”
沈懷楠謝過桑先生,小眯了一會,等到醒來,下響果然好多了。
下響桑先生說史書,許是昨日沈懷楠問過賦稅,今日讀的詩句裏面,便有說這個的。
“家田輸稅盡,拾此充饑腸。”
桑先生心懷天下,說起這句詩的時候,還是感慨連連,“古往今來,賦稅都是壓在老百姓身上的奪命石,若是遭遇天災,人禍,再加上苛政和賦稅,那才叫百姓們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