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頁)

“你還知道你有我這個媽?”谷鳶竹陰陽怪氣起來,語氣變重,責問口氣,“你退了白家的婚,也不跟我們商量?”

他淡淡說:“爺爺奶奶知道。”

“你爺爺同意?”

“奶奶同意。”

很悶很漫長的一段沉默。谷鳶竹說:“你剛說哪天?”

程榆禮:“九月初八。”

媽媽沉悶地應一聲:“知道了。”

有些隔閡也被時間慢慢沖淡,谷鳶竹上了年紀,不像當年那般和兒子斤斤計較,也是因為上了年紀,身體素質不便於生育。

說到底,她還就程榆禮這麽一個兒子。她不保證和他鬧決裂後,光靠她擁有的那些財富可以助她養老。

兜兜轉轉也是考慮到自己身上。

掛斷電話前,谷鳶竹還是略顯關切地問了句:“找了個什麽樣的?比小雪更漂亮?”

半天,程榆禮開口說:“比她更合適。”

用完早餐,他打印了一份離職申請,打印機裏的紙張咯噔咯噔被推了出來。

他取來細看,發現一個錯別字,程榆禮的完美主義犯了,不允許這點小瑕疵出現,便點燃火機將紙燒了。灰燼落在水池,被徐徐沖走。

礙於時間緊迫,沒有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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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見月回到沉雲會館唱曲。此時暮夏時節,天際懸著一朵積雨雲。她對鏡卸妝,一切如常,又顯得一絲異樣。

化妝室裏靜得像沒有人,她要通過忐忑地去看鏡子才能發現,原來大家都還坐在原位。

山雨欲來的詭異。

是陸遙笛先打破平靜,她走到見月的跟前,握住她的肩膀,俯身說:“見月,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新婚禮物。我自己編的,祝你們永結同心哦~”

她手心放著一顆赤色的同心結,寓意美好。

“天啊,你的手好巧。”秦見月忍不住驚呼一聲,站起來接過這個小巧的禮物,真誠道謝說,“謝謝,我把它掛在戲服上可以嗎?”

“當然啦,這麽擡舉我啊?”陸遙笛笑眯眯地說。

她點頭說:“因為真的很可愛。”

陸遙笛跟見月的關系頗為溫和,兩人一動一靜的性子,算是處得來。況且秦見月是個含蓄的人,沒那麽多不成熟又刺耳的話,也不會嘰嘰喳喳跟人爭執。

她溫順又體貼。

盡管只有秦見月自己知道,她擅長遷就他人的好相處脾氣,是用內在的敏感易碎換來的。慣於順從別人,卻從不放過自己。

總之,在陸遙笛的眼裏,她覺得跟秦見月相處很舒服。

因此這件小禮物也算是她正兒八經的一點小心意。

而讓某些人瞧見了去就不那麽順眼了,花榕約莫是上回讓程榆禮氣的,脾氣又漲了一截:“這就急著討好上了啊?”

“你胡說什麽。”南鈺扯他胳膊,勸他住嘴。

花榕立刻說:“你演什麽演啊?剛不還偷偷給我發消息說秦見月不配嗎?”

他這一嗓子兩句話,讓氛圍霎時間膠凝。

其余三個人齊齊愣住,各有各的尷尬。

又是熟悉的這五個字,就像一根無情粗糲的麻繩,盡管已經將她柔軟的一顆心擰得麻木,秦見月聽見了還是會心尖一顫。

她攥著手裏那個同心結,攔住了要去跟他辯駁的陸遙笛。

那一點被無條件賦予的底氣讓她站起來,走到花榕的跟前。

秦見月看著他說:“有什麽想法你就直說,不用藏著掖著。”

花榕冷笑一聲:“我哪兒敢說您呢?我這不是說陸遙笛和南鈺呢。我哪兒敢說闊太啊。”

陸遙笛說:“你有病吧,少在這陰陽怪氣。”

南鈺臉色也黑了些。

她不是像花榕那樣把想法都直率地放在嘴邊,也沒陸遙笛那麽容易釋懷秦見月嫁給程榆禮這件事。雖說不上嫉妒眼紅,難免隱隱會覺得不快。

可是內心想法一朝被人抖落出來,羞恥難免。

“可是我當闊太有你什麽關系啊?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秦見月瞅著他,眼神倒有幾分無辜清澈。

花榕咬了咬後槽牙:“怎麽,嫁了人就高人一等了?”

“對。”秦見月點點頭,“你是有意見還是羨慕了?”

他摔了手裏的化妝棉,忿忿起身,正要開口。秦見月又將他的話截住:“有意見也少說出來,因為沒有人管你是什麽想法。”

南鈺上前勸架,拉了拉見月:“好了見月,你也少說兩句。”

畢竟南鈺也沒有當面數落過她,秦見月還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止了語。

花榕一時沒找到回嗆的話,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攀上高枝當鳳凰了。”

秦見月立刻道:“有的人攀不上高枝,也當不上鳳凰,你說氣不氣人?”

花榕:“……”

秦見月的聲音很是溫暾,吵架也不淩厲,倒是把她這個沒理的師弟氣得半死。

沒見過她這副嘴皮子,下一秒孟貞從外面進來,眾學生起身迎。她稀奇地說:“什麽事兒啊這麽劍拔弩張的,說出來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