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第2/4頁)

莊世珍審過蘇韻後斷定“狎優”罪名也是瞿寶勝等人捏造的,深惡這夥奸黨的無恥行徑,決定替冤者抱不平,向皇帝獻言:“陛下,蕭其臻既未參與謀逆,已算受過一回冤枉了。不能令其二度蒙冤,便須嚴查此案。可將這尷尬事搬到公堂上審查未免失體面。老奴鬥膽建議,不如將他和蘇韻都召到西華門外,陛下欽點一名官員前去審問。”

慶德帝認為這主意簡便適中,當即下旨:“那就由你去審吧。瞿寶勝,明天一早把人帶過來,這之前若出了差錯,朕唯你是問。”

朱昀曦回到東宮後立召柳竹秋去觀鶴園相見,告訴她這一最新情況。

柳竹秋聽說瞿寶勝誣陷蕭其臻和蘇韻有染已切齒憤盈,不料太子竟跟著疑心。

“蕭其臻和蘇韻到底是什麽關系?莫非二人真有苟且?”

他想蕭其臻和柳竹秋這種魅力無邊的女人長久相處還不為所動,多半是個純龍陽。

柳竹秋經不住他火上澆油,大聲否認:“絕無此事。當初是我拜托蕭大人幫韻之脫籍的,他二人都是端正君子,且再未有過其他往來,憑什麽要被潑這種臟水!”

朱昀曦初見她發火,自己還做了靶子,不禁生氣責備:“我只是隨便問問,你火氣也太大了吧。”

柳竹秋嘆氣道歉:“臣女一時莽撞,請殿下恕罪。”

朱昀曦回過神來,覺得她方才暴露本性的兇狠態度是“不見外”的表現,回嗔作喜調侃:“你剛剛是不是忘了我是太子,只把我當成你的男人了?”

柳竹秋嗤笑:“做臣女的男人很可憐,一不小心脊梁骨就會被按成八截,殿下有興趣嗎?”

“不止脾氣大還記仇,怪不得總想找個贅婿,這樣才好任你欺淩對吧?”

朱昀曦奚落著摟住她,伸手點她的鼻尖:“我都不拿‘四德’要求你了,但‘三從’裏至少得守住中間那條吧②。”

柳竹秋很不給面子地拒絕:“臣女只能守住‘三綱’最前面那條③,殿下非要紆尊降貴做我的丈夫,就得按臣女的標準遵守男德。”

朱昀曦因“男德”這一嶄新詞匯驚異,質問:“那是什麽鬼東西?”

柳竹秋有板有眼解釋:“男德是臣女擇夫的品行標準,也包括‘三從四德’,‘三從’是‘從不作威作福、從不妄自尊大、從不言而無信’,‘四德’是在家要以德報怨,對老婆要懷德畏威,生活上儉以養德,最好再多點學識才藝,做到德藝雙馨。”

朱昀曦腦門發脹,躁惱地推開她。

“你也太過分了,要求這麽嚴苛,幹脆去當女皇帝好了!”

柳竹秋笑道:“臣女這標準是用來選丈夫的,您是臣女的主公,臣女只求少被您挑剔,哪敢對您提要求。”

朱昀曦不接受辯解:“我們不是說好了,私底下要像夫妻一樣相處?”

“殿下記錯了吧,臣女可不敢有這種越軌之舉。”

“你答應單獨相處時叫我郎君。”

“那只是稱謂,而且是您硬要臣女這麽叫的。”

“那我們再說清楚點兒,你要到何時才肯接受我做你的丈夫?”

“……殿下如果同意守男德,臣女現在便可以接受。”

朱昀曦像頭反復被捋胡須的老虎,已經很暴躁了,舍不得打罵柳竹秋,只得揪住她兩邊臉蛋恨道:“你就會想方設法刁難我,好一點一點騎到我的脖子上。”

柳竹秋嬌聲喊痛,心裏也毛躁。老是強迫自己哄著這個只會以色侍人的男人,她已越來越不耐煩了。

不行不行,柳竹秋,你打一開始就知道他皮相優越,余處欠佳,當初沒嘗鮮時甘願奉承,如今嘗慣了就暗中嫌棄,這不是心無長性,始亂終棄嗎?

殿下他還是很可愛的,其他人做夢都遇不到這樣的好主公呢。

她掙開他的雙手,好言求饒:“殿下,明天蕭大人和韻之就要受審了,臣女得趕緊替他們想對策,求您今天先高擡貴手,放臣女一馬。”

朱昀曦問她打算怎麽辦。

柳竹秋說:“韻之絕不會誣陷蕭大人,他若不按奸黨的指示做,即便被陛下開釋也難活命。臣女想去聯絡大長公主,求她明日實施我們約定的計劃,借太後的力量庇護韻之。”

朱昀曦不以為然:“他又不是真的小舅子,一個戲子值得你這樣費心?”

隨口一句便暴露自身思想境界。

天家視小民如螻蟻,娼優則是不如螻蟻的塵埃,高貴的太子不會有興趣透過他們卑賤的出身鑒別其品格。

柳竹秋料想辯論只會激起矛盾,白惹嫌怨,淡淡反駁:“韻之救過我也幫過我,臣女理應報答。而且他是瑞福的未婚夫,臣女不能讓瑞福變成望門寡。”

朱昀曦接受這些理由,點頭道:“那我也設法幫幫你,畢竟瑞福還是挺討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