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第2/4頁)

雲杉急忙領命:“奴才這就去!”

他迅速調頭爬向門口,被主子喊回去,替他撿起畫冊。

朱昀曦胸口劇烈起伏,理智與沖動激烈交鋒,殺得難分勝負。

那女人個性兇悍,報復心重,連她老子都曾被算計,惹急了是會六親不認的。再跟她硬碰硬,使局面越鬧越僵,到頭來誰都落不著好。

可我又不是有意害她丟臉的,綠毛龜才會心安理得看著老婆跟男人打情罵俏,我身為太子,連吃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還敢拿狗畫冊來奚落我,我看她是打算騎到我的頭上去,以後好做第二個章皇後!

想到章皇後他的心就被陰影籠罩,他再愛柳竹秋,也不能忍受擺布和算計,現在不得不運用權勢來糾正她的壞脾氣了。

他又看了一眼畫冊,隨手放到一旁。

“她要使性子就讓她使個夠,孤也懶得搭理她了。”

雲杉看出太子決定和柳竹秋拔河,內心一面不安,一面好奇誰會勝出。

使者去後直到第二天仍無回音,春梨有些替柳竹秋擔憂,對她說:“你讓人帶了那樣過分的話給太子,他肯定氣瘋了。眼下遲遲未見動作,會不會徹底惱了?”

柳竹秋淡定道:“他想跟我比定力,逼我先投降,反正不著急,我就跟他耗著唄。”

春梨見狀放心,笑道:“這麽看來小姐也不是很喜歡太子嘛,我見你數次為他拼命,還以為你把他當寶貝,一刻離不得呢。”

柳竹秋其實也很矛盾,嘆氣:“我是心悅他沒錯,假如現在有人要害他,我仍會跟對方拼命。可我對他的喜歡有一半是為著自己,不能舍棄自我去遷就他。”

如果太子變成任意踐踏禁錮她的暴君,她的愛會立刻停止,絕不再存半點幻想。

春梨贊同:“就是這個道理,狗還只跟願意寵愛它的主人呢,咱們犯不著為沒良心的人浪費心思。你救了太子那麽多次,他若不善待你,就是沒良心。”

柳竹秋認為朱昀曦雖然自私,良心還是有的,就看他這次肯不肯反省。

結束休沐日她照常去衙門裏當差,專心處理公務,日子過得很充實。

朱昀曦那邊可熬不住了,如今他不止情感、精神上依賴柳竹秋,□□也是。嘗慣了她的火辣奔放,再看身邊的女人都像木頭,如同吃了珍饈佳肴就咽不下窩窩頭,他的欲望只在想起柳竹秋時復蘇,其余時候都心如止水。

整整十天了,那女人對他不聞不問。他派人去探查,聽說她每日精神抖擻地當差、應酬,仍與何玿微等人聚會往來,不止對他的醋意置若罔聞,似乎連他的死活都不想管了。

棄婦的滋味大抵如此。

他煩惱不過,去向馮如月發牢騷。

馮如月的學識與柳竹秋相當,但完全理解不了她的思維,聽丈夫講述二人矛盾爆發的始末,不由得心驚膽戰。

“季瑤妹妹太任性了,臣妾想這是因為她家裏從小把她當男孩兒教養,所以婦德方面稍有欠缺。加上您平時過於寵愛才令她恃寵而驕。請讓臣妾先替您規勸一二。”

朱昀曦發牢騷時咬牙切齒,心裏卻明白再讓別人去教訓柳竹秋無異於火上澆油,叮囑妻子:“你只跟她說我被她折磨得很難受,別的都不要提。”

馮如月會意,寫了封信以情動之。

柳竹秋覽信便知太子妃是來做說客的,信中說太子“愁如雲聚,身似瘦竹”、“每日觀花望月,常發淒愴之嘆。春雨春日,難換蕭索愁容……”

這兩口子真好笑,一個孩子氣,一個老媽子氣,做什麽夫妻,正經該做母子才是。

朱昀曦借太子妃來示弱,說明這一局她已占了上風,見好就收地寫了回信,附贈一盒藥材“續斷”。

朱昀曦見信裏只字未提他,氣急道:“她見我那樣難過還無動於衷,當真那麽狠心嗎?”

馮如月趕忙拿出那盒“續斷”。

“殿下莫急,她隨信送了這盒藥材,續斷續斷,可理解為情斷再續。臣妾看季瑤妹妹也想跟您和好,只是羞於明說。您可主動去找她,給她個台階下,這事便雨過天青了。”

朱昀曦初聽歡喜,過後又憋屈。

“我本想矯正她的刁蠻習性,結果還得先妥協。”

馮如月開解:“殿下看那花園裏的盆景樹,都是從幼苗時期就被人為的曲折生長,哪裏是三五天能矯正的?您既存了與她天長地久的心,就請多點耐性,不宜操之過急。”

朱昀曦也認識到自己跟柳竹秋打不了持久戰,喪氣地接受失敗。

次日又值朝會,散朝後百官們依次出宮,他乘坐肩輿命舁夫追上柳竹秋。

柳竹秋正和陳良機、柳堯章等人同行,見太子的乘輿經過,官員們都恭敬的駐足行禮。

到了柳竹秋一行身邊,朱昀曦叫侍從們停下,坐在輿上笑問陳良機:“陳尚書,孤有一問題想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