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5頁)

“呦,您做炭火生意的啊?價錢怎麽算?從哪裏供貨?”

殊麗也看向男子,年關嚴寒,她懷胎身子弱,急需炭火取暖,若是價錢偏低,她想出錢多囤一些。

陳述白仍然閉著眼,糾結於該不該以“商人”的身份靠近殊麗,他們之間最欠缺的是真誠,實不該再騙她,可不以這重身份靠近,又如何以最低價賣給她們最優質的銀骨炭?

還是葉太醫機靈,解圍道:“針灸期間,不易言語,兩位娘子稍等片刻。”

晚娘失笑,“頭一次聽說,針灸還不能講話的。”

殊麗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別再打趣了。

針灸後,葉太醫請殊麗坐於診台,隔帕試脈。

陳述白還躺在老爺椅上,說是針灸後需要靜躺,於是也就睨著鳳眼,淡淡盯著診台方向,余光落在了殊麗的側臉上。

尋常小婦人的打扮,發鬟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偏偏呈現出純然的媚態,吸引人的視線。

“娘子脈象平穩,胎兒無異,大可放心。”葉太醫還是寫了個方子,“等小女采藥回來,老夫讓她為娘子送些安胎的藥膳過去。”

殊麗展顏,露出溫溫巧巧的笑靨,“多謝。”

那笑,真誠樸實,是為表感謝,還是為胎兒安健而慶幸?

陳述白看得如癡如醉,直到被晚娘發現端倪才移開視線,放低聲線道:“娘子要買炭?”

“是啊。”晚娘搬個繡墩湊過去,逢人三分笑,比在宮裏時自在許多,“郎君的炭,品質如何?”

陳述白咳了下,葉太醫立馬回道:“老夫昨兒和東家試了一晚,品質是極好的,價錢也便宜,娘子不妨先少買些試試。”

“價錢怎麽算?”

陳述白無所謂道:“娘子拿的多,自然便宜些。”

晚娘撓撓眉梢,“小門小戶,拿不了太多。”

“可先試用,再考慮要不要多拿。”

“試用的話......”

“為拉主顧,不收銀子。”

次日,欒記後院就堆滿了昂貴的銀骨炭,晚娘和殊麗對視一眼,驚訝於這位揚州商人為了拉主顧,擺出的闊綽的姿態。

堆滿角落的銀骨炭,夠用一個冬天了。

禦書房內,陳述白在聽完侍衛長送炭的經過後,淡淡的“嗯”了一聲,臉上不見悅色。

馮連寬摸不準天子為何不快,上前詢問了緣由,才知,天子是怕“謝仲禮”變成第二個“元佑”。

“陛下擔憂的是,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您一如既往地對待娘娘,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即便日後知道謝仲禮是您假扮的,也不會完全否定您的付出。”

陳述白悶悶的,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恰逢齊王啟程回封地,狐朋狗友在京城最大的酒樓為他送行。

當聽說了天子為殊麗煩心時,齊王嘖嘖兩聲,略帶嘚瑟道:“母後希望殊麗離宮,天子希望殊麗回宮,我這個做兒子、做皇弟的,夾在中間真夠難的。”

狐朋為他滿上杯,“要我說,殿下不如幫忙成全了陛下,左右不過一個女人,得到幾次也就膩了,不會阻礙太後選秀的心願,殿下還能在陛下那裏討個人情。”

齊王知道天子對殊麗的執念,也想借機好好巴結巴結天子,若能讓兩人重修舊好,他算是立了大功,若是重修不好,也沒有損失。

思來想去,想去思來,他拽過一個府中打手多的狗友,耳語起來......

暮色蒼茫隼聲聲,天空盤桓著不少肉食飛禽。

陳述白又以謝仲禮的身份來到欒記早點。

晚膳時分,早點鋪也會售賣幾樣粥餅,生意比不得晨早紅火,不過有殊麗在,特意繞道過來“點卯”的男食客不多。

陳述白照舊坐在臨窗的位置上,點了一盤爆汁金絲牛肉餅,還有一碗芙蓉湯、一盤鹹黃瓜。

因著免費供應了銀骨炭,晚娘親自為他端上了飯菜,熱情招呼後,拉過殊麗坐在賬台前,一邊算今日的賬,一邊小聲私語。

“我怎麽覺得,那位謝官人看上你了。”

殊麗正認真敲打著算盤,聞言蹙起眉尖,覷了一眼臨窗的男子,總感覺他過於面熟,有種破殼而出的熟悉感,“姐姐休要胡說。”

這時,一夥光鮮打扮的公子哥走了進來,為首的人點了幾個招牌菜,隨手丟出一錠銀子,“哐當”砸在帳台上。

“快點上菜,好吃還有賞。”

男人挑了個位置坐下,跟身側的友人絮叨起來:“你們說,先帝在時,每隔一段時日就要進行一場選秀,輪到新帝,怎麽這麽費勁?聽說各府有野心的小姐天天盼著初選,盼的望眼欲穿了。”

“天子以社稷為重,不近女色,自然對選秀不上心。”

“哪裏不近女色?明明是獨寵一人!可惜那女子不知福,非要出宮。”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無不是圍繞著天子癡情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