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4頁)
將刀刃又推進半寸,她冷目:“讓我和木桃離開,永遠。”
“什麽?”
“我說,讓我和木桃離開,否則,我將永葬此處。”
陳述白知道殊麗不是個沖動的人,剛剛絕非嚇唬人,加上她前段時間的萎靡狀態,或許真的能說到做到。
“你先把刀放下,凡事好說。”
“我還能信你嗎?”殊麗悲戚,痛不欲生。
陳述白沉默了,是啊,一次次的欺騙,哪裏還有信任可講。
“你把刀放下,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殊麗冷笑,根本不信他說的,扭頭瞧了一眼身後的人工湖,慢慢後移踩在了上面,此刻,她多想與湖水融為一體,流淌到天涯海角,而不是被拘一角,徒賞單調景色。
她累了,很想躺在冰面上冷靜冷靜,若說曾經多麽喜歡元佑,現在就覺得自己多愚蠢。
被喜歡的人耍得團團轉,這種滋味她再也不想嘗試。
隨著她一步步靠近湖心,陳述白的心跟著一下下揪痛,他很早之前就後悔用“元佑”的身份騙她,可坦白出來,就會是今日的場景,再難收場。
“你下來,我以嘉朔帝的名義起誓,允諾你一個條件,說到做到,倘若失言,退位讓賢,孤苦一生。”
天子當著眾人的面發了毒誓,絕不是兒戲。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跪地,求殊麗放下手中刀,回到岸上。
在天子沒下令前,他們不能來硬的,否則早將殊麗按在冰上制服了,聖寵過盛,真不知是不是好事。
殊麗像是終於看到一束光,她一字一頓地要求道:“那就請嘉朔帝放民女出宮,此生不再糾纏,男婚女嫁,各不相幹。至於腹中胎兒,我可以自己撫養,也可以交給皇室,待他出生再說吧。”
“你覺得現實嗎?”
殊麗面露譏嘲:“陛下剛剛還以皇位發誓,卻又做不到,失信的未免太快了。”
說著,她毫不猶豫地朝脖頸劃開一個刀口。
鮮血順勢而下,染了衣襟,在白茫的雪天裏尤為鮮艷。
陳述白一急,大步走向前,奪過她手中的刀扔在冰面時,發出“呯”的一聲脆響。
“你瘋了!”
殊麗呆呆望著地上的刀,“再這麽下去,我是會瘋的。”
陳述白掏出錦帕緊緊捂住她的傷口,傷口不深,卻是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細細飛雪變得濃密,落於陳述白的肩上、發頂,他品著殊麗的話,眼裏的心疼漸漸變了意味,垂下頭,慢慢笑了,笑聲清淺,很像一個機關算盡後失意的少年。
說到底,無論怎麽努力,都留不住一只寧願粉身碎骨也要展翅高飛的鳥。
他本就不是個習慣強人所難的人,相反,冷心冷情的他,最不屑強迫人,罷了,她想走,那就放她走吧,也好過逼瘋、逼死她。
“好,朕允你離宮,恢復你姜氏以漁的身份,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他垂下手,慢慢朝岸邊走去,對跪在地上的馮連寬交代道,“傳令下去,今日之後,大雍朝例行選秀,擇賢入宮。”
話落,拂袖離去。
賭氣也好,放棄也罷,都結束了。
當著眾人許下承諾,沒有反悔的余地。
姜以漁,朕不是沒你不行。
心口疼痛異常,他加快腳步走進月門,與靜靜站立的元栩擦肩時,冷淡道:“元侍郎於燕寢下藥,圖謀不軌,現交由大理寺查辦,即刻拿下。”
說罷,越過元栩,進了燕寢,周身縈繞著陣陣寒氣,偏偏臉上不見慍怒,像是結束了一場荒誕的獨角戲,清醒過來了。
然而,就在殿門合上的一刹那,他猛烈咳嗽起來,雙手撐在桌沿,彎腰吐出了一口血水。
作者有話說:
該虐還是得虐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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