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4頁)
秉著最後一絲理智,他隔空點點殊麗,“好,朕不動他,你過來,過來!!”
殊麗邁開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陳述白,卻聽身後的元栩道:“以漁,你要想好,今日不逼他放手,日後就沒有機會了。”
殊麗知道元栩一心為她,也知元栩和陳述白的情誼遠勝血親,她不願做那個自私的人,毀了元栩,也毀了陳述白。
“謝謝你,可我......自願留下。”
說完,她堅定了目光,奔也似的撲進了陳述白的懷裏,在他耳邊道:“你不放他,我會恨你一輩子。”
她手裏握著一根金簪,抵在了陳述白的心口。
低頭看了一眼陷入衣襟的簪尖,陳述白眼尾更紅,握住她的手使勁兒往自己心口捅,她瘋,他陪她就是。
所有人都瘋了,瘋了。
殊麗感覺握簪的手不受控制,一點點刺向男人,她恍惚著、崩潰著、掙紮著,擺脫了那支金簪,痛苦道:“為何是我,為何非要束縛我?!”
她仰面閉眼,低泣起來。
陳述白握著簪子環住她,疲憊道:“朕也想知道,為何非你不可,麗麗,你告訴朕,要如何博得你的歡心、取得你的原諒?”
宮外燃起炮竹聲,噼裏啪啦,掩去了此刻的風聲和抽泣,很快就要除夕了。
陳述白擡手,讓人將元栩帶下去,可元栩忽然輕笑起來,笑聲又諷又嘲,卻還能維持君子之姿。
他揮開靠過來的侍衛,直直看向擁著殊麗的男人,“陛下不知該如何博取殊麗的歡心、她的原諒?”
陳述白擁緊殊麗,眯了下鳳眸,似乎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
元栩慢慢向前,眼中譏嘲更甚,“一個連實話都不敢講的人,一個連實情都不肯告知的人,如何能取得心上人的歡心和原諒?陛下在苦惱什麽?是在苦惱無法取悅殊麗,還是苦惱說出真相後會將殊麗推得更遠?”
聽出元栩話中有話,陳述白緘口不語,殊麗則從陳述白的懷裏擡起頭,盯著陳述白幹凈的下頷。
左耳再次傳來元栩的聲音,輕緲的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
“元佑,你還要偽裝到何時?”
殊麗皺眉,貼在陳述白胸口的右耳聽見了劇烈淩亂的心跳聲。
元佑......元佑?!
似乎明白了元栩的暗示,殊麗看向陳述白的目光變了,變得怔愣而難以置信,“他在說什麽,陛下?”
陳述白垂眸,不知如何解釋,從未想過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會有“出賣”自己的一天。
可又無從辯解,只因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殊麗扭頭看向元栩,眼中帶著詢問。
元栩淡了幾分語氣,“如你聽到的,元佑就是陛下,陛下就是元佑。”
眼前白了一下,殊麗緊緊盯著陳述白,一種被欺騙、利用、玩弄、無視的感覺夾雜而來,如一記記重拳砸在胸口,砸得她心肺俱碎。
元佑是陳述白……難怪他敢我行我素,做任何事都不計後果。難怪,他在撩撥她後,可以全然抽身。難怪,他來無影又去無蹤。
陳述白是元佑,怪不得他會將她安排在元佑的馬車上,會說元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會一次次試探她對元佑的感情。
原來,原來!
原來他們是同一個人,是同一個混蛋!同一個從沒考慮過她感受的自私鬼!!!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她一把推開陳述白,奮力向外跑去,鬟上的珠花搖曳閃爍,映入陳述白的眼中。
他心裏一慌,追了過去,再顧不得帝王的威嚴,“麗麗!”
元栩也追了出去,眼看著殊麗從月門跑走。
把守月門的侍衛都知殊麗是準皇後,見她跑出來,第一反應不是攔截,而且跪安,也因此沒有及時攔下她。
陳述白健步追去,在伸手拽住她後襟衣衫的同時,眼前閃過一道銀光。
殊麗快速拔出一名侍衛腰間佩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你夠了陳述白,你離我遠一些!”
淚水在眼眶打轉兒,頭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天子名諱怎可隨意喚出,其余人心提到嗓子眼,額頭抵地。
陳述白趕忙松開她,向後退了兩步,試圖穩住她的情緒,“朕……我不碰你,你放下刀。”
殊麗濕著一雙眼,將刀刃在脖頸間推進一寸,本就蒼白的臉再無血色,她就那麽睨著他,睨著兩重身份欺她至極的他!
“元大人,你隱藏的真夠深。”
也不在乎侍衛們有沒有聽懂,她顫著黑睫,不停後退,而她的身後,是結冰的人工湖,稍有不慎就會摔倒,而摔倒的後果……
陳述白不敢想象,揮手叫停了隨後趕出來的宮人和侍衛,“別刺激她!”
陳述白怕她因激動滑倒,放緩語氣,“好,我不讓他們過去,你過來好不好?”
男人眼中的焦急和關切不是假,可殊麗再也不需要了,元佑對她而言,是情竇初開的水晶,如今這塊水晶變成霧色,不再純潔,毀掉她最後對感情的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