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3/4頁)

“元佑......”

殊麗扶著門勉強維持身形,視線落在傷口上,深可見骨。

可受傷的位置,並非心臟,而是腹部。

殊麗松口氣,走近幾步,站在蹲著的官兵之外,向裏探頭,滿眼擔憂。

一名太醫正在處理傷口,動作嫻熟。

此刻,殊麗再被蒙在鼓裏,也能猜出這是一場以元佑為餌的棋局,否則怎會提前安排好太醫。

傷口未及要害,又有太醫在場,殊麗徹底松了口氣,可就在她想要靜靜瞧會兒元佑時,男子忽然垂下手,睜開了雙眼。

與之對視後,殊麗眼底的擔憂變成了濃雲謎團。

躺在床上的男子,不是元佑。

雖容貌一樣,但那雙眼與元佑毫無幹系。

殊麗蹙眉,莫非元佑只是個噱頭,他本人根本不在此處?那陛下為何要讓她前來?不是為了試探她對元佑的心思?

團團疑雲聚攏而來,壓得她呼吸不順,她走出屋子,靠在對面房舍的窗邊梳理思緒,耳畔忽然傳來“咯吱”一聲。

有人推開了房舍的窗欞。

殊麗扭頭看去,美目微瞠,記憶裏那抹蓮灼近在眼前,與她四目相對。

元佑......

淺棕色如同星河的鳳眸,在她心裏,是世間最漂亮的眼睛。

殊麗愣在原地,看著窗前的男人雙手撐在木框上,附身過來,與她隔了一顆荔枝的距離,幾乎鼻尖對鼻尖。

還是那副懨懨的模樣,劍眉星目,冶容昳貌,比元栩清傲,比天子灑脫,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

男人直起腰,朝門口揚揚下巴,語調散漫,“不進來?”

殊麗反應過來,沒顧忌矜持,快步走了進去,“到底怎麽回事,對面客房受傷的男子是誰?”

男人慢悠悠坐在窗前,搭起一條長腿,“抱歉,暫不能告知。”

既是機密,的確沒理由告訴她,即便她擔憂的快要喪失理智。

屋裏沒有旁人,殊麗卻覺得兩人之間隔了厚厚一堵墻,他進不來,她也出不去,“你還好嗎?”

元佑扯了下嘴角,為自己倒水,掩在長睫下的寒目愈發晦暗,“挺好的,怎麽,對我相思成疾了?”

永遠那麽不著調,殊麗氣不過,卻沒有否認,也許今日一別,他們再無重逢日。

“元佑。”

“嗯。”

殊麗只是想喊喊他的名字,沒有用意,隨即低下頭,“沒事就好,我走了。”

說著,她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坐在桌前的男人忽然開口,似有挽留,“陛下待你好嗎?”

殊麗站定在門檻裏,竭力讓自己保持淡然,“挺好的。”

“呵。”男人抿了一口溫水,“可你從未把陛下放在過心裏,對嗎?”

這一次,殊麗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離開。

隨著房門被掩上,沒被放在心裏的男人哂笑一聲,起身拉開房門,將走出幾步遠的女人拉回屋裏。

半敞的門扉外,還有大批官兵在挨家挨戶地搜查刺客,想必已將這座小鎮包圍的水泄不通,不打算放過潛藏在百姓中的另一批刺客。

殊麗怕被人瞧見,用騰出的一只手掩好房門,“你放開我。”

看著她細微體貼的掩飾動作,男人非但沒有感激,反而胸中沉沉,掐住殊麗的下頜,呼氣噴薄在她的臉上,“告訴我,你想做殊麗還是姜以漁,想留在宮裏還是跟我走?”

殊麗當然想做姜以漁,當然想離開深宮,可嘴上說說有何用?她要的是和木桃、晚姐姐一起全身而退。

“我不走。”

男人愣了下,語氣變得溫和,“真的?”

殊麗忍著鼻尖的酸澀重復道:“我不走,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別再纏著我了。”

他們,不可能有今後,可她還有一個傻問題,沒有問過他,“元佑,你喜歡過我嗎?”

男人微眯眼,“你覺得呢?”

“我希望你能記住我。”

原來,還是想跟元佑走啊,陳述白冷笑,松開對她的桎梏,“我累了,去幫我借一床被子。”

說完,他走進了臥房。

殊麗有點懵,不知這人怎麽忽然就累了。

走出房門,她一路尋找到抱外孫的老媼,向她借了一床被子,走進元佑所在的房舍時,卻見客堂內赫然坐著一襲月白宋錦寬袍的天子。

天子何時來的?可有聽見她和元佑的對話?

臥房的門緊掩,元佑還在裏面嗎?

殊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將被子放在一旁,提著心走過去,“陛下怎麽過來了?”

陳述白目光落在那床被子上,“替誰拿的?”

臨到這個節骨眼,殊麗不敢隱瞞,“元大人,他說他很累,讓奴婢幫忙借來的。”

這時,侍衛統領走過來,隔著房門道:“啟稟陛下,那十名刺客不肯招供幕後之人,是否要用刑?”

“用不用刑,還需來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