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頁)

他問的是宴客間裏的那些人。

仆人跪地:“他們幾人喝的爛醉,在向管家要美人。”

元佑嗤了聲,撣了撣略有些褶皺的衣擺,“色令智昏。”

仆人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陛下?”

“罷了,放長線釣大魚,他們官職不高,但人脈廣,牽扯多,你讓管家先順了他們的意,再順杆爬,揪出禮部那幾個昔日與榆林侯有牽扯的老不朽。”

香料燃盡,他掀開鍍金蓋子,清掃起香灰,“你們暗中調查時,務必謹慎,切不可打草驚蛇,別看他們在禮部任職,卻都深諳兵法,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提高警惕,到時候,再想取他們聯合謀逆的罪證難上加難。”

“卑職領命!”

仆人轉身時,腰間露出一枚飛魚符,他趕緊掩好,又變回了脅肩諂笑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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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麗覺得自己置身在雲端,縹緲無依,晃晃悠悠,待醒來時,發現自己不是處於雲端,而是處在馬車內。

對面錦衣玉帶的男子正在翻看書卷,見她醒來,略一撩動眼簾,復又看向書籍。

殊麗坐起來,迅速掀開車簾向外看,發現他們已經出了皇城,正在鄉間小路上行駛,而這條路,她昨日剛剛走過。

“你要做什麽?”

“說了跟我再做一遍。”

殊麗欲哭無淚,馬車也恰好抵達一戶農舍,車夫走到籬笆墻外,跟農舍內的老嫗打了聲招呼。

殊麗向外看,發現那老嫗就是昨日的老婆婆。她趕忙跳下馬車,腳步匆匆地走過去,“婆婆,當心他們。”

老嫗本想拂了車夫的借宿請求,卻在見到殊麗走來時,登時喜上眉梢,“閨女,你怎麽回來了?”

隨之,她看向慢步而來的高大男子,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你們是途中遇見困難,去而復返?”

老人家看向“元栩”時,眼睛快要放光了。

殊麗這才反應過來,元栩和元佑是雙生子,加上婆婆眼睛昏花,怕是將人認錯了,“婆婆,他不是......”

元佑卻上前一步,露出點點笑意,稀淡的沒什麽溫度,看著卻人畜無害,“是啊,馬車壞了,只能再來叨擾您一晚。”

婆婆年紀大,腦子轉的慢,只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對她很友善,不止幫她種花生,還留給她十兩銀子,著實是兩位大善人。

沒有懷疑他們怎麽多了個強壯的車夫,婆婆側開身子,迎他們進去,“你們今早一走,我這心啊空落落的,這回剛好,當作陪陪我,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剛要燒火做飯,正好給你們添副碗筷。”

殊麗捏下眉心,想跟婆婆解釋,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元佑再混賬,也是針對她,應該不會傷害婆婆。

再說,有那個強壯的車夫在,她也走不成。

於是,她忍氣走到婆婆面前,“我陪您做飯去。”

“好。”

殊麗攙扶著婆婆,側眸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男子,發現他與元栩沒有一點兒相像之處。

昨晚元栩借宿後,就開始幫婆婆幹活,而今日這位,跟個大爺似的往那兒一坐,挺拔如蒼松,卻給人一種靠不住的感覺。

感受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元佑投去目光,就見攙扶老嫗的小女子迅速扭回了頭,腳步稍快地進了灶房。

用飯後,殊麗陪老嫗聊了會兒,等老嫗睡下,她回到昨晚的屋子,推開窗縫瞧了一眼,見那魁梧的車夫守在院門前,深知無法從正門離開,於是走到對面的窗前,望了一眼坑坑窪窪的荒地,一咬牙,擡腿跨出窗外,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裏離皇城不算遠,只要腳步快些,就能在天亮之前趕回宮。

周遭雖荒蕪,卻有一股清幽的花香,分不清是梔子還是茉莉。

沿途沒有燈火,星空卻璀璨,為大地鍍了一層暖色,殊麗方向感還算不錯,不至於在荒野迷路。

正當她走累了想要靠在路邊的大樹下歇腳時,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她墊腳望了一眼,見黑蒙蒙的夜色中,元佑跨馬而來,心口一緊,忙不失叠地小跑起來,氣息不勻。

可縱使拼盡全力,還是被那人攆上了。

元佑跨坐的是拉車的黑馬,沒有汗血寶馬矯健,卻輕松攆上一個徒步的女子。

快要與之並齊時,他一手拽住韁繩,斜側身體,長臂一撈,將軟乎乎的姑娘撈上了馬背,按坐在懷裏。

這一幕,似曾相識,似夢非夢。

正當他恍惚時,殊麗劇烈掙紮起來,全身都在用勁兒。

元佑攬住她的腰,大手毫不客氣地覆在她的小腹上,側眸看了一眼,拉轉韁繩,使馬匹調轉了放向,朝農舍奔去。

“你放開我!”

殊麗苦不堪言,都不知自己何時招惹了這麽一個優雅的瘋子。

元佑下巴抵在她肩頭,懶懶一笑,忽然停下了馬匹......

另一邊,皇家囿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