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4/7頁)

須臾,景仁宮那邊傳來小道消息,說是周太妃邀請天子去寢宮用膳。

殊麗修剪著粉潤的指甲,沒有慌張,周太妃雖殷勤,太皇太後也縱容,可禾韻火候不到,還撼動不了自己的位置。

可出乎意料的是,馮連寬讓人通傳,叫殊麗前往景仁宮承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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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景仁宮的正殿,邁進雙交四碗菱花槅扇門,殊麗被一股蘭香包裹,擡眼便瞧見外殿站著兩道身影,高的那個正在侍弄殿中吊蘭。

男子背影頎長,寬肩窄腰,一襲白袍清逸俊雅,如清陽曜靈,舉手投足間透著流韻矜貴,偏偏那雙手觸碰盆中泥土,與凡塵接了壤。

殊麗見狀,忙退到門外,跪地抵額。

門侍稟告道:“啟稟陛下、太妃娘娘,殊麗到了。”

聞言,二人同時回頭,就見泠泠風雨中,單薄的女子俯身跪安,雲鬢上的青玉簪頭映出柔和的光。

周太妃兩邊不得罪,既想往禦前送人,也不想與殊麗交惡,她讓人扶起殊麗,笑著與陳述白道:“陛下到哪裏都帶著殊麗,足見殊麗是個懂事能幹的,真希望燕寢多幾個像她這樣的侍女。”

陳述白似笑非笑道:“她也不是個省心的,有時很笨。朕身邊真多幾個她這樣的,怕是每日都有屍體從燕寢拖出去。”

天子聲音雖清悅,卻透著一股詭異感,叫外人不敢再謀劃。

殊麗垂眸,松了一口氣,看來天子猜到周太妃的用意了。

相較於殊麗的輕快,周太妃無奈,頗為倚賣恩情道:“我若執意送給陛下一個婢子,陛下收是不收?”

陳述白斂了笑,“不收,您就別瞎操心了。”

周太妃嗔怨,像個吃不到糖的老小孩,“人都已經選好了,培養了許久,太皇太後也極為滿意,今兒無論如何,陛下也得見一見,若是合心意就帶走,不合心意,也是她福薄。”

一旁的馮連寬挑了挑眉,有點像在看好戲。

比起太後這個血親,陳述白對周太妃耐心好了不少,並未因她的刻意安排而發怒,但他沒有應允,周太妃只能作罷,想著再尋個合適機會塞人。

宮人將膳食端上桌,馮連寬喚來殊麗,叫她在一旁侍奉。

周太妃不滿地睨了馮連寬一眼,感覺這老閹人忽然多管閑事了呢。

她捏捏眉,指著一道素炒四寶菜,扭頭看向殊麗,“陛下愛吃那裏面的豆幹,你給陛下夾一些。”

殊麗暗道不妙,了解天子飲食喜好是大忌,換作別人,是要掉腦袋的。

見她遲遲不動,周太妃方覺失言,“瞧我這記性,我自罰一杯。”

陳述白輕笑,按住她手中酒杯:“無妨。”

他又看向殊麗,“過來夾菜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殊麗大方上前,執起公筷為天子夾豆幹。隨著她的動作,窄袖裏露出一截皓腕,膩理如雪,上面戴著一只玉鐲,更是將那皓腕襯得柔白。

陳述白看向那截皓腕,目光似帶了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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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內寢,陳述白發現殊麗有些魂不守舍,連天子看過來時,她也沒有提高警惕。

“有心事?”陳述白走到軟塌前落座,叉起一塊鮮果送入口中。

殊麗反應過來,立馬走過去,“奴婢來吧。”

拿過他手中銀叉,她叉起另一塊鮮果送到他嘴邊,目光流露著刻意的虔誠。

陳述白擡手擋開,“朕在問你話。”

殊麗不想將周太妃和禾韻對自己的困擾講給天子聽,隨口胡謅道:“奴婢剛剛瞧見青蛙了,小小一只,每跳一次,就咕呱兩聲,挺有趣的。”

這是什麽拙劣的借口,偏讓她說的童趣盎然。陳述白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漫上笑意,“是嗎?朕還以為你又想偷懶了。”

殊麗美目微瞠,顫了顫睫毛,陛下竟然覺得她時刻都想偷懶!

陳述白欣賞著她眼中的慌張,新鮮又煩悶,新鮮於她很少露出真情實感,煩悶於她能牽動自己的情緒。

誰也不可以左右他的情緒。

他靠近她的耳邊,鼻尖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她的耳廓,“再偷懶,朕就殺了你。”

殺她,他不是不舍得。

殊麗渾身打起寒顫,“奴婢謹守本分。”

聽過她的保證,陳述白沒有得到想要的暢快,果然啊,他對“良藥”產生了依賴性。

“朕要更衣。”他站起身,率先走向屏折。

來到屏折後,殊麗拿起一套嶄新的寢衣搭在雙肩上,隨後來到陳述白面前,低頭解他左右衽帶。

陳述白垂眼看著她,喑啞道:“快些。”

殊麗彎彎唇角,快速褰去他的上衣,搭在屏折上,又拿起肩頭的寢衣,繞到他背後,墊腳為他披上。

往日到了這個環節,天子就會叫她退下,可今日竟沉默著不動,一副等她服侍的架勢。

殊麗沒多想,又繞到他面前,熟稔地系好衽帶,一雙小手略過他的腹肌來到兩側腰際,扯住褲沿。她擡頭詢問他的意思,見他還是沒有喊停,顫著指尖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