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合一)(第3/5頁)

“是我自己醒了,不關你的事。”她招招手,示意小丫頭上前來。

“你是哪個宮的?我怎麽從沒見過你。”

小丫頭一笑,臉上的粉肉皺了起來:“我是宮外來的,丞相專門讓我到清平觀服侍娘子。娘娘叫我豆包就行了……”

這小丫頭原是前幾年鬧荒災留下的孤女,與其他十幾個孩子被顧珩收留在宮外,閑時以田畝為生。

清平觀的侍者多為顧珩豢養的死士,盡管口風甚嚴,但都為男子,到底伺候不便,顧珩便特意遣了豆包和其他兩個小姑娘進宮。

秦觀月沒忍住笑出了聲:“好好的姑娘家,怎麽叫這個名字?”

小丫頭臉更紅了,嘟囔著垂下頭:“賀大人給我起的,說我吃得多,胖嘟嘟地像個包子。”

又是賀風。

“改叫若雲吧,像雲朵來去自由,多好。”

若雲得了新名字,歡喜的不得了:“難怪我們丞相說您和善。”

顧珩在外面竟說自己和善?

“丞相還跟你說了甚麽?”

若雲心思單純,秦觀月又生得和天上仙子似的,教她看了就覺親切,於是當即湊到秦觀月榻邊,滔滔不絕地與她講起了丞相。

快近晌午時,秦觀月聽見前院一陣窸嗦,猜想是顧珩回來了,就向前院走去。

顧珩迎面走來,手中提著紅酸枝六方食盒。

秦觀月故意捏著聲調,提裙小跑向前,當著前院眾人面環住了顧珩的腰。

“珩郎。”

這一聲情意綿長,喚得人骨頭都酥掉。

院內侍者皆是男子,驚訝地向這處望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假裝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計。

對於這群死士來說,顧珩已是天威的另一種存在,皇帝懶政,莫說是臣妃宮妃,也是盡受其用的。

只不過,眼前這個女子顯然打破了清平觀良久的清凈。

顧珩僵了僵,並未推開她的手,只是沉聲道:“下次眾人面前,別這樣叫。”

“那私下只有我們倆的時候呢?”她擡起眼,眸中盈滿笑意。

“私下,隨你。”顧珩面色緩了緩。

兩人來到前廳,顧珩將食盒中的菜品一一擺在桌上。

秦觀月看著滿桌珍饈美味,倒不像出自宮內禦廚之手。

她攬著顧珩的胳膊,刻意嬌聲問道:“珩郎,這是你特意為我帶的嗎?”

“賀風近日操勞,眼看有些疲倦,今日我出宮辦事路過樊樓,記得他最愛吃樊樓的炙羊肉,便買了一份,順便也為你帶了些。”

秦觀月頗有些失望地坐下,委屈道:“原來珩郎只是順便為我呀。”

顧珩不語,只夾了一塊蒸魚給她:“吃吧。”

魚肉剛進秦觀月碗中,門外便傳來賀風的聲音。

“丞相,屬下好似聞見樊樓炙羊肉的味道了。”

賀風聞見香氣,加快了步子,不一會兒便出現在前廳。

炙羊肉還冒著熱氣,賀風喜上眉梢,作揖幹凈利落領賞:“謝丞相掛念。”

顧珩道:“拿去吧。”

賀風面上藏不住笑意,難得顧珩賞臉,便極快地接了炙羊肉走了。

秦觀月望著顧珩面色不驚的模樣,心中暗笑了一聲。

原來顧珩為了將戲做全套,能嘴硬至此。

即便顧珩不肯承認,只說這菜是“順便”為秦觀月帶的。秦觀月也沒再有半點怨言,每一道菜都說香,哪怕是簡單的一碟燴青菜,她都贊不絕口。

她深諳其道,若想讓下回顧珩還樂意為她做事,那這次便要稱贊他的作為,引著他繼續付出下去。

這一夜,顧珩比往日都回來的早了許多,依著秦觀月的看法,定是他故意為之;但到了顧珩嘴裏,卻又成了今日朝事清閑,得以早歸。

香燭月影,顧珩與秦觀月坐在貴妃榻上,顧珩在燈下看書,秦觀月則支頤望他。

燕帝的病指不定哪日便有好轉,到那時秦觀月便沒有再在清平觀住下去的借口。

如今她與顧珩在一起的每一個時辰,對她來說都尤為重要。她要讓這些日子成為顧珩單一生命中的艷色,讓他日後每次想起,都會為之震動。

秦觀月眸光一轉,笑著說久聞丞相棋藝精湛,她也想要與顧珩一較高低。

十拿九穩的棋局,顧珩自然應下。本想著只是隨意玩鬧兩局,秦觀月卻說是正經比賽,得有些彩頭。

顧珩發笑,上次他弈棋輸給別人,應還是七八歲時的事了。

顧珩將書放在膝上:“你拿什麽做彩頭?”

“珩郎怎知一定是我輸?若是珩郎輸了,便罰珩郎為我作一幅畫像。”

顧珩指尖摩挲著書脊,含笑應了。

侍者將棋盤上桌,不敢在窺看著春景,於是頷首匆匆而離。

依著規矩,顧珩執黑子,理應先行。

顧珩撐著腿懶倚在灰鼠枕上,也不與秦觀月較真,每走幾手,便刻意讓她幾步。顧珩知道,即便如此,秦觀月也贏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