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頁)

水時一聽,立刻意動,這人雖說身世悲慘,但為禦醫之子,家學豐厚!只是不知道要開什麽價,況且也不見得願意蹚渾水,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是保命要緊,水時自然的帶入了現代人明哲守身的想法。

他一躊躇,為難的看著承安,“人家願意來麽,且我剛被叔從山上救下來,沒什麽錢,這一筐東西不夠怎麽辦。”

承安還以為他猶豫師兄的身份問題,卻不料水哥兒說錢不夠!他剛到嘴邊的話一哽,看著三只極大的火靈芝,噎的自己一愣一愣的,錢不夠?

他著實沒看出來,別說靈芝,就是那幾張稀有的皮子,只要賣到成衣鋪,看什麽病的銀子沒有!

思量片刻,才開口,且還上前直接給水時行禮。在這個時代,讀書人是不給下民行禮的,尤其還是個哥兒,水時趕緊避開,“四哥這是幹甚麽!”

承安想了想,依舊面色為難又有些羞愧的說,“水哥兒,四哥不瞞你,這回家來,是我們學生要給老師湊錢買救命藥引,如今卻見了你的靈芝,實在沒有更合適的了!雖有些價錢不對等,但我想請師兄給你恩人看傷,他必定藥到病除!”

水時站在桌邊,等著這人往下說,承安為難極了,還是開口,“無關診金之類,只求一棵靈芝給我師父治病!”靈芝價貴,看幾回病都有了,這要求在承安自己看來都有些無恥。

鄭老頭皺著眉,“這怎麽能歸為一回子事,老四你書讀狗肚子裏了!”

水時卻極驚喜,什麽靈芝皮子,能救符離最最緊要,當下有了笑臉,“那有什麽要緊,這些都給你,快帶我去找你師兄!”說罷提起籃筐,扯著承安就往外走!

只是仿佛想起了什麽,腳步一頓,回頭懇切的朝鄭老漢說話,“叔,別叫人上坡。”老漢看著雙眼水光盈盈的哥兒,鄭重的點了點頭。兩人這才出屋。

於是老兩口在屋裏直嘆氣,但畢竟是自己兒子要救恩師,也不好攔著,只盼水哥兒也能如意罷了。

承安沒想到他這麽急,和一個沒嫁人的哥兒拉拉扯扯的,也有些不好看,“水哥兒!等會,我叫趙家的牛車過來!”

水時剛有了盼頭,一聽這人說什麽牛車,當下直搖頭,“牛車!那得什麽時候能回來?”

“這,估計最快也要今兒晚上了。”

“啊?”水時必不能讓,於是撒開承安趕緊往坡上跑。

馬王送他回來後還沒走!被小馬帶著到處看,把坡後的小山踏了個遍,當下正在它們眼中水時的窩裏——一個會冒煙的土疙瘩。

水時見到馬王正在聞小馬食盆中豆粕與精草,還嘗了一口,好像挺滿意,就接著又吃了一口,“太好啦,你還沒走,能再陪我走一趟嗎?”

他看了看馬王嘴邊的豆粕渣,“我送你幾袋子,你帶回去慢慢吃!”

……

承安在坡下看著忽然跑回去的水時,正納悶,卻就見一匹小黑馬從院墻中溜溜達達下來,心中正感慨,“好馬!以後也是個神俊!”

正誇著,卻見水時貼著另一匹極高、極健壯的大馬下了坡。小小的水哥兒站直了也只有大黑馬的腿高!那一身油光的皮毛與驕矜的姿態,他沒見過這樣的好馬!

承安既驚異,“哪來的馬!”這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寶駿。

水時輕輕扯了扯馬王濃厚飄逸的長鬃毛,馬王便知其雅意的臥了下去,否則沒人能上去這個王者的馬背。

水時沒多說,“這是我朋友,快點,天黑之前人家還要回山裏呢!”

承安一聽水時叫這匹馬“朋友”,又是山裏的馬,並無主,這才稍稍放心,但卻覺得很神異,頗有書中那些故事的野趣。

於是便謹慎的往馬背上坐,他剛坐穩,駿馬忽的一個起身,仿佛僅僅幾個箭步,就瞬間躍出了村落!

鄭承安可不像騎過狼的水時一般,他哪經歷過這個!登時有些心潮澎湃,文縐縐的掉起書袋,“啊,真是驍騰有如此,萬裏可橫行啊!”

水時趕緊從身後拍了他一下,“看方向!往左往右你就拍一拍這朋友的脖子兩側,她明白!快點。”

鄭承安這才恍悟,連連告罪,試探著控制馬王方向,馬王看在幾袋子豆粕的面子上,也頗為盡心。這可叫鄭老四耍開了把式!也畢竟年紀輕,再讀書再是文人,怕不是也有一顆征服寶馬的雄心,一路實在是過癮。

但他注意到水時是不以好馬來稱呼的,所以口中連連直道,“好朋友!好朋友!你這樣神俊,叫我以後再也不願意騎旁的馬啦!”

本來需要一天的路程,天剛亮沒多久,兩人就到了。

鄭承安覺得好馬實在太引人注目,為免除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叫水時與馬王在城外一處樹叢中等待,他只身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