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6/7頁)

前兒他去上書房已經找過了唐韻。

且也將自己的說法同她說了,他會娶她,父母那裏,也由他來想辦法。

本以為她會高興,但她卻拒絕了自己。

理由是她配不上自己。

看著她滿臉是淚,顧景淵就差將心剜出來給她看了,可任憑他如何將她說得高貴,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都無法改變她的念頭。

顧景淵甚至想了,要不要放棄自己的爵位,也陪著她當回平民。

可那想法,並不現實。

他要當真一無所成了,又該拿什麽去保護她。

太子看了他一眼,將手裏的弓箭拉了個滿弓,含沙射影地說了一句,“有緣無分的事,早放棄是好事。”

顧景淵一笑,“不怕殿下笑話,這輩子,微臣還真就非唐姑娘不娶了。”

太子:......

忠言逆耳。

太子手上的羽箭,脫弓而出,正中紅心,轉過身便將弓撂給了身旁的小順子,開始解著袖上的綁帶。

顧景淵愣了愣,看了一眼還剩下半桶的羽箭,問道,“殿下,是要去哪兒?”

“上書房。”

去見見他口中那位,非她不娶的姑娘。

說完又問道,“一起?”

顧景淵前兒剛在唐韻那裏吃了癟,暫時還沒想好該如何去見她,當下搖了搖頭,“臣再練會兒。”

太子並沒有直接去上書房,先回了東宮沐浴更衣。

*

唐韻昨日幾乎一日都呆在了逢春殿,夜裏也沒去東宮,今日的精神尤其飽滿。

天氣漸涼,學堂外的屋檐下也裝上了一排擋風的竹簾。

窗外的人影從廊下過來時,唐韻並沒有察覺,直到太子走進了課室,坐下的學子起身行禮了,唐韻才擡頭瞧見了人。

太子今兒並沒有穿墨色的寬袍。

難得著了一件修身的紫色常服,肩頭和袖口繡著暗紋,玉冠束發,清雋不失高貴,反而襯托出了他修長的身段和俊朗的輪廓。

世人早知當朝太子,生得風流倜儻。

尤其是溫文儒雅的笑容,暗裏惹了不少姑娘為其動了芳心,但奈何身份高貴,總會給了一股距離感。

今日突然這麽一身,沒了龍紋點綴,簡單親民,仿佛只是一位奪目的翩翩少年郎。

學堂內四公主身邊的兩個伴讀姑娘,不過一瞬,臉色就紅了個透,羞澀地低下頭,卻又忍不住幾回擡目,想要多瞧一眼。

唐韻的目光也凝了一瞬,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快速移開。

視線收回時,卻無意瞟見了他腰間一物。

龍紋流蘇玉佩旁,掛著一只荷包。

荷包上繡了一朵粉白的荷花,唐韻一眼就認了出來,腦子突然“嗡”地一聲炸開,垂下頭,倉促地站了起來。

起身太急,帶起了桌面上的宣紙,不慎散落在了地上。

今日五公主沒來,告了病假,旁邊的位置空著。

宣紙正好落在了她的桌角處。

“免禮。”

唐韻隨著眾人落了坐,身子往旁邊傾下,伸手正欲去扯那張宣紙,視線內便出現了一襲紫色的袍擺。

唐韻心口一跳,驚愕地擡頭。

太子已經彎下腰,替她拾了起來,遞到了跟前,“唐姑娘的?”

溫和客氣的笑容,同他平日裏的溫潤一般,仿佛是頭一回見到唐韻,但只有唐韻從他的目光中,瞧出了一絲故意。

唐韻:......

唐韻繃直了身子,頭皮都發麻了,點頭伸手接過,又行了個禮,“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點了頭,卻是直接坐在了唐韻身旁,五公主的位置。

唐韻一口氣提起來,還未落下去,突地又見他側過頭來,問道,“唐姑娘寫的?”

“啊。”

“詩句。”太子指了一下她手上拿著的宣紙上。

宣紙上寫了一首詩句。

是仿照宋朝詩人寫的一首頌雪的詩詞,並無什麽新鮮,唐韻磕磕碰碰地道,“是,是民女胡亂寫來的,獻醜了。”

唐韻說完,擱在膝上的一雙手已經絞在了一起。

別再問了。

再問,明兒她就不用來上書房了。

半晌過去,太子終於沒再說話。

唐韻長松了一口氣,擡起頭時,太子早已端正地坐回了位置上,目不斜視地盯著手裏的書本。

一堂課唐韻再也無法靜心。

視線只落在了自己胸前的那一塊,如坐針氈地熬到了下學,唐韻一刻都沒敢多停留,起身匆匆地同太子行了個禮,先一步走了出去。

有了上回的教訓,唐韻沒有去兵器庫房,而是擇了一處假山。

這回沒等多久,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

“殿下。”唐韻看著那道身影走過去了,伸手輕輕地拉住了他紫色的袖口。

太子隨著她的力道,原地後退了兩步,偏過頭來,故意往她身上蹭,“唐姑娘,尋孤有何事?”

唐韻被他逗笑,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同他算起來賬,“殿下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