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5/7頁)
吳貴嬪忙地跪了下來,細聲細語地道,“陛下教訓得是。”
“行了,起來吧。”
皇上正吃著吳貴嬪削的果子,魏公公便彎身進來稟報,“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宣。”
吳貴嬪聞言,極為長眼色地起身告退,“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吳貴嬪下了高位,往前走了沒兩步,太子便進來了。
吳貴嬪擡頭含著笑,打算同往日那般,回太子一個禮,誰知身子都蹲下了,卻沒見太子出聲,腳步竟是徑直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吳貴嬪面上一僵。
太子哪回見了她,不是都會客客氣氣地喚她一聲娘娘,就算事情再緊急,也從未落下過禮貌。
今兒這般,吳貴嬪還是頭一回見。
心頭突地“咯噔”一沉,忙地開始去回憶,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過太子......
太子同皇上行完禮,見吳貴嬪還未離開,便立在那候著。
皇上見他如此,便知道他多半有事,擡頭看了一眼吳貴嬪慢悠悠的腳步,眉頭皺了皺,心頭不由又生了一股子不耐煩。
等吳貴嬪終於走出來了,皇上便先開口問他,“怎麽了?”
“稟報父皇,大理寺出了前朝亂黨。”
皇上的目光一瞬定住,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子,“前朝?”
太子點頭,“俘虜前日死在了京兆府門前,刺殺之人來自大理寺,今日兒臣親自去了一趟,那人便也浮出了水面。”
皇上的臉色陡然一沉,“這都滅了二十多年了,這幫子人怎還是不死心,也不想想當初若非他們口中的那位主子昏庸無能,朕怎可能會有機會。”
他實在不懂這幫子人。
在位時,個個喊打喊殺。
滅了,如今又拼死拼活地想要扶起來。
可不就是犯|賤嗎。
皇上沒讀那麽多書,想法也尤其簡單,“既然要送死,那就將腦袋送上來,朕給他們一個痛快。”
“恐怕此事還牽連到了西戎。”
皇上一愣。
太子便看著皇上道,“事出有變,來年開春,恐怕父皇還不能出兵。”
“先前逃出去的俘虜,出城之前是經萬花樓的一位沈姓姑娘搭線,才尋到的唐家,兒臣抓來了沈姑娘,發現其後背上有一個羊角圖騰,同那日龍鱗寺刺殺兒臣的刺客一樣,兩人都是姜人。”
如今雖還不知道,姜人是如何同前朝的人扯上關系,又有何圖謀,但在沒弄清狀況之前,不能貿然征戰西戎。
皇上顯然也沒料到關系到了西戎。
且還去襲擊了太子,神色一時也跟著深沉了起來。
太子繼續道,“在事情還未查清之前,兒臣還是之前的建議,父皇先在西戎建立要塞,熟悉西戎的地形後,再出兵,且要塞在開春之前便能籌備,父皇出兵,最遲晚兩月。”
征戰西戎是皇上的夢。
已然成了心病。
皇上身子靠在龍椅上,捏著眉心,思索了好一陣,便也罷了,“你去找個可靠之人,最好是去過西戎的,擔任主將,先建要塞吧。”
無論早晚,西戎他是志在必得。
皇上說完又看向太子,“正好,開春後,你選太子妃,朕替你把把關。”
“父皇費心了。”
見時辰晚了,皇上留著太子一並在乾武殿用了晚膳,膳後兩人又細細地討論了一番建立西戎要塞的計劃。
聊完後,頭頂上已是一片繁星高照。
天子回到東宮,一身的疲倦。
沐浴更衣完,正要進裏屋了,明公公便又拿出了一封信箋,呈給了太子。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
太子伸手接過,抖開。
——韻兒近日夜觀天象,發現天氣變化異常,請殿下多加衣裳。
知殿下勞累,早日安歇。
殿下的字真好看。
信箋的最後依舊用筆勾勒出了一個笑容。
太子看完,心頭嗤了一聲。
透過信箋,腦子裏已經幻化出,她寫此封信箋時的神色。
必是滿目羞赧,看似一副羞羞答答,清透的眸子卻是亮如星辰。
太子起身,走到了書案前,揭開了案邊的一只木匣蓋兒,習慣地將信箋放在了裏頭,再落上蓋。
腳步走進裏屋時,便同身後的明公公道,“去查查吳貴嬪,什麽身世,當年是如何遇上的父皇。”
她混得太慘了。
自己不護著她點,日後還不知道會被怎麽欺負。
當真什麽人她都能跪了。
明公公心頭一跳,忙地道,“是。”
*
翌日早上起來,太子便跟著顧景淵去了校場。
比起剛進宮,顧景淵臉上的神色,明顯黯然了許多。
太子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顧景淵似是霜打的茄子,打不起半點精神來,搖了搖頭,苦笑地道,“臣同殿下說了殿下恐怕也不會明白,別說是殿下,臣如今也有些摸不透了,這姑娘的心思,怎就如此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