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7頁)

天色擦黑時,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唐韻出去,小順子趕緊遞了一個信箋過來,“唐姑娘,殿下給的。”

唐韻一愣,忙地伸手接過。

小順子笑著道,“殿下今日去了大理寺,這會子剛回去又到了乾武殿,殿下吩咐,唐姑娘今兒就不用等了,好生歇息養好身子。”

唐韻點頭道了謝。

等回到屋,坐在了燈火底下,唐韻才輕輕地展開了那張信箋。

白色的紙張上,赫然幾個蒼勁有力的黑字。

好好養傷。

聽話。

唐韻的手指頭,輕輕捏住了紙張的邊緣,夜色下那雙清冷淡然的眸子,如同被蜻蜓點了水,點出了一圈淡淡的波瀾。

耳邊突地竄上了一道聲音,“讓你捏你就捏。”

可那話不過一瞬,便被腦子裏的畫面所占據,“韻兒啊,是母親對不起你,你去找你外祖母,別怪你父親,好好活著......”

可她的外祖母也沒了啊。

整個寧家,都沒能安生......

外祖母死也沒能瞑目,“當初他來我寧家提親,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好好相待,如今竟能要了她的命,這天底下的男人怎會如此薄情。”

心底的那道口子,再次被扯開,唐韻疼地微微張開了唇瓣。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待心口的氣兒順了過來,便擡起手,將手裏的信箋,擱在了跟前的燈火上。

遽然升起的火光映入眸子,兩團簇簇的火焰灼灼如燒,可照進那雙眸子內,卻是清冷至極。

*

大理寺。

從知道俘虜之死是大理寺所為的當日,韓靖便帶上禁軍,將大理寺前後圍了個結實。

如今過了一日了,依舊沒有查出半點痕跡。

早上,太子才親自來了一趟,韓靖在外審人,太子坐在裏屋一聲不吭地候著。

一個上午,大理寺的人早已經人心惶惶。

往日誰都知道太子待人溫和,一向客客氣氣,大理寺卿還曾同其一道喝過茶,下過棋。

今日一來,卻連個眼神都沒有瞟他。

大理寺卿嚇破了膽,手忙腳亂地吩咐著手下的人,“趕緊,趕緊找出來,不只是前夜,最近幾日離位之人,都給我調出來。”

從早上審到了午時,跟前的隊伍中終於有了動靜。

一名大理寺侍衛,突地躍起身子,腳步點在前面一人的肩頭,直直地朝著屋裏坐著的太子沖去。

韓靖似是早就料到了,短刀出鞘,刀尖刺在那人的腿上。

那人的身子摔在了門檻上,立馬翻了個身,用盡全力,將手裏的飛刀朝著太子的臉甩了出去。

大理寺卿雙腿一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立在太子身旁的禁軍侍衛,一瞬而出,手裏的彎刀,將迎面而來的飛刀,斬入了旁邊的櫃子上。

“嘭”一聲,瓷瓶爛了個粉碎。

刺客死死地盯著太子的臉,滿目的不甘心,恨聲道,“不過是盜取江山的狗賊,有何資格入宮皇宮,自稱主子。”

太子眉目一擰,“前朝人?”

話音剛落,刺客便張口咬向了後牙槽子,韓靖上前及時地捏住了他的下顎,眼睛都沒眨一下,伸手一把掏進了他的喉嚨。

刺鼻的味兒傳來,刺客的雙腳,蹭著地板,嗷嗷直叫。

韓靖將那毒|藥都掏出來後,利落地塞了塊布團過去,“帶去地牢。”

癱坐在地上的大理寺卿這才反應了過來,“都愣著幹什麽!護駕......”

追了這大半個月,大理寺的叛徒總算是被揪了出來,韓靖留在了大理寺繼續審問,太子則回到了宮中,徑直去了乾武殿。

到了乾武殿,吳貴嬪也在。

昨兒吳貴嬪罰唐家姑娘跪暈的消息,一大早就傳到了皇上耳裏。

皇上自是知道唐家姑娘是誰。

早上吳貴嬪過去請安時,皇上便沒有給她好臉色,“朕當你一向心胸寬闊,單純善良,你怎就為難起了一個小輩,縱然你心裏生恨,也該顧及一下安陽的感受,在龍鱗寺,若非那唐姑娘,安陽如今是生是死都難說。”

吳貴嬪聽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花容失色,“陛下,如今唐家也就剩她這麽個親人留在臣妾身邊了,臣妾哪裏舍得為難她啊......”

吳貴嬪只辯解這麽一聲,便住了嘴不再去解釋,跪在地上倒是乖乖地同皇上認了錯,“陛下,都怪臣妾一時糊塗,臣妾知道錯了,臣妾這就去給同五殿下和唐姑娘道歉。”

皇上沒理她,午時時,聽說她處置了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皇上才稍微對她有所改觀。

等吳貴嬪末時再過來送茶點,皇上便讓魏公公,放了她進來。

見吳貴嬪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替他削著果子,皇上心頭的成見,便也消散了,“你呀,平時裏沒事,別光顧著摸牌,好好管管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