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唐韻輕輕地從他懷裏起身,點頭,“好。”
太子瞅著她,“不哭了?”
唐韻抿唇一笑,搖了搖頭,“不哭了,韻兒往後有殿下疼了。”
太子:.......
她要如此想,也可以。
太子看了一眼被她剩下了半碗飯,知道她也吃不下去,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孤給你選了兩套墨具,去看看,喜不喜歡?”
“好。”唐韻牽著他的手,兩人一道到了書案前,明公公早已經將東西擱在了那,兩方硯台,兩塊墨石,兩只筆,一疊宣紙。
材質都是同太子桌案上用的一樣。
唐韻的一雙眼睛瞬間生了光亮,回過頭似是不太確定,“殿下給我的?”
不就是兩套墨寶,倒也用不著如此興奮。
想起她的窮酸,太子溫和地一笑,“給你的。”
話音一落,唐韻一把便拽住他的胳膊,仰起下顎,嘴角笑出了兩道淺淺的梨渦,“多謝殿下,那韻兒回去就將別的都扔了。”
“還有別的?”
唐韻點頭,招了底,“上書房裏的兩位公子,說是多余的不要,便拿給了我,雖也能用,可哪裏能比得上殿下給韻兒的,殿下,我能先試試嗎?”
唐韻一臉雀躍。
“好。”
唐韻取了案邊碟裏的水,自個兒磨起了墨,筆握在手中,就要落在宣紙上了,突地回頭攥住了太子的衣袖,輕聲道,“殿下,教我寫唄。”
太子:......她倒挺會爬杆上樹。
“自己寫。”
“殿下不是說要疼我嗎。”
頓了片刻,太子到底還是伸手,握住她白皙的五指,“寫什麽。”
“殿下。”
“嗯?”
“韻兒想畫殿下......”
太子:......
她怎麽就這麽會來事,“畫像不好畫,寫字就好。”
“那寫韻兒的名字成嗎。”
唐韻依偎在他懷裏,太子摟住了她的腰,臉側蹭著她的頸項,握住了她的手,一筆一筆地,緩緩地在白紙上落下了黑色的濃墨。
夜色靜謐,兩人歪歪膩膩地立在書案前,亥時二刻的滴漏聲傳來,唐韻的腰已被太子越傾越低,襦裙也堆到腰際。
*
唐韻回去時,已經子時三刻了。
進屋後便揭開了火爐子上的蓋兒,從櫥櫃底下拿出了一個藥罐,煨在了爐子上。
待罐子裏的水沸騰了,唐韻才起來拿了一個碗,將裏頭的湯藥倒了出來,輕輕地吹了一陣,仰頭一口飲盡。
太子不喜歡香包,她便只能讓嬤嬤準備了這罐子湯藥。
有些事情太子雖未明說,但她自己得懂,既見不得人,便也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喝完藥唐韻去了凈室洗漱,剛出來,腹部突地一股子絞痛襲來,疼得唐韻眼淚都冒了出來,彎腰一把扶住了門框。
月事來了,適才的藥算是白喝了。
唐韻捂住腹部彎腰摸到了床榻上,緊緊地裹住了棉被,待身子緩和了,腹部的疼痛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睡了一個多時辰,酉時二刻唐韻又爬了起來,趕去覓樂殿,陪五公主去上書房。
夜裏沒休息好,加上腹部絞痛,唐韻的臉色蒼白如雪。
五公主打著哈欠從屋裏一出來,便看出了她臉色不對,趕緊將她送回了逢春殿,“都疼成這樣了,韻姐姐就好生歇著吧。”
*
昨夜纏綿半夜,翌日早上太子起來,便看到了一屋子的狼藉,書案上鋪滿一層宣紙。
淩亂不堪。
地上也散落了不少紙張。
又黑又大的字跡,一眼便能瞧見,滿是什麽‘唐韻’,還有,‘淩哥哥。’
兩套墨寶也還擺在那。
昨夜案前的畫面竄上腦子,太子的喉嚨口又開始發躁,拿手捏了一下眉心,喚來了明公公,“收拾了,待會兒給她送過去。”
*
辰時一到,顧景淵來了東宮。
兩人在校場,練了一個時辰的刀槍,辰時末,韓靖找到了校場。
“俘虜死了。”
太子盯看他,又死了。
韓靖忙地拱手請罪,“屬下無能,請殿下降罪。”
太子沒理他,“查到什麽了?”
韓靖臉色一肅,道,“大理寺。”
“對方趕得太匆忙,身上雖換上了黑衣,卻沒來得及脫下裏頭的衣裳,臣看得很清楚,袍擺銹了卷浪,是大理寺的官服。”
太子回頭沖身後的顧景淵揚了下手,便跟著韓靖一道回到了東宮。
午時韓靖才走。
韓靖剛離開,魏公公便來了,說皇上招太子過去,商議出征西戎之事。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太子才閑了下來,沐浴更衣完,坐在了蒲團上,明公公才上前將一封信箋遞了過去,“唐姑娘今日身子不適,上書房也告了一日假。”
今兒明公公送東西過去,見唐姑娘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太子擡頭,有些詫異。
抖開信箋,便見到了一張用線條勾勒出來的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