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第2/6頁)

那些迷途而沒有陰差接引的鬼魂,即便渾渾噩噩,卻都本能的在往西南地區走,像是遵循著古老的傳說,認為這裏就是所有亡魂的最終歸處。

但是,這裏早已經沒有了它們的去處。

於是,千百年之中,越來越多的鬼魂滯留於此。

它們逐漸忘記了生前的一切,甚至忘了自己曾經的名字和所作所為,但卻還是執拗的停駐於此,嗚咽哭泣於自己的無所歸。

西南地區的鬼氣,遠比其他地區濃厚,就連天地也像是對此默許,不加理會。

因此,當驅鬼者身處西南地區的時候,即便是符咒和所有驅鬼術法,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對於鬼魂而言,西南是它們的主場。

客場的驅鬼者,天然就占據劣勢。

驅鬼者們往往事倍功半,要花費遠超於其他地區的心力,才能成功驅除鬼怪。

時間一長,也就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往西南走。

而各門各派也會告誡還沒出師的弟子,沒有那個能力,就別想吃西南的飯。

否則,小心飯沒吃進嘴,卻反而把命搭在這裏。

也因此,被積壓下來的西南地區的事情,往往都會被交給海雲觀來做。

其他大師不喜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但這裏總歸有人居住,有人需要幫助,海雲觀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因此迫於無奈,也只好在圈內其他人軟刀子的逼迫下,為了保護生命而接了下來。

像是王道長,他在剛出師那會,就經常被其他年長些的師叔道長帶著往西南跑。

一個是因為人手不足,另一個也是為了讓王道長迅速得到鍛煉和成長。

——說好聽點叫“成長”,是年輕人應該得到鍛煉。

實話就是這裏要面臨的艱難,遠遠超過其他地方。

馬道長從今天聽那去了觀內的年輕人說,烏木神像是來自西南地區的時候,就頗覺得頭疼。

這年輕人,別的不提,眼界是真的高。

道長要看就要看最厲害的,鬼怪要惹就惹個最大的,小一點的他都看不上眼。

而就算再如何有心理準備,馬道長還是沒有想到,從他剛下了公路開始,西南之行的艱難就已經開始了。

“在舊鬼域看見屍骨還敢上手,神像也敢拿……”

馬道長搖了搖頭,還沒有結束的思維讓他小聲嘀咕出聲,隨後才看向王道長:“也算是另外一種意義的好消息吧,出事的是我們,不是留下來的那個。最起碼,我們不用替他擔心了。”

馬道長:死貧道不要死道友。

王道長臉上露出笑容,剛想回答,卻發現鄴澧的目光看了過來。

“舊鬼域。”

鄴澧沉聲向馬道長詢問:“為何如此稱呼?神像是什麽事情?”

馬道長疑惑的眨了眨眼:“道友不知道?一般門上在弟子出師的時候都會叮囑弟子,還會將西南地區以前發生的事情講給弟子聽,以防止弟子粗心在西南地區出事。”

他覺得奇怪。

一直以來,他和其他道長都將燕時洵的愛人,看做是某些隱世不出的門派傳人。雖然也有人猜測會不會是門派祖師,但也因為鄴澧過於年輕的相貌身形,而對這個猜測持懷疑態度。

但,就算再怎麽隱世不出,再怎麽修道有成得以延年益壽,那也不能活了上千年吧?

那根本就脫離正常的修道者能達到的極限,已經進入了神仙的範疇了。

在千年中一直流傳著的傳聞,甚至越往前就越清晰詳細接近真相的敘述,鄴澧都不應該一點沒聽說過吧?

怎麽鄴澧現在看起來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馬道長疑惑的片刻,但還是如實說了,並因為燕時洵的關系而關切的叮囑鄴澧:“既然這裏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更要多加小心,這裏不比其他區域,是……”

“酆都不願涉足之地。”

鄴澧擡起眼眸,沉沉無光的看向天空,銳利的視線仿佛穿透雲層和夕陽,直直的在看向大道。

如果不是此次拍攝張無病定了西南地區,鄴澧不會踏足西南地區一步。

從千百年前那一戰之後,他渾身染血,頭也不回的離開,就再也沒有回過頭。

這裏的鬼魂,一直都是由地府在管理,酆都不曾涉足。

“酆,酆都?”

旁邊的王道長錯愕,頗為驚奇的上下打量了鄴澧兩眼,高興的誇贊道:“看來弟媳的傳承很完整啊,現在很多年輕道士都不知道酆都的存在了。”

“說實話,我也很久沒有看到過酆都的鬼差了哈哈。”

王道長撓了撓頭,頗為懷念:“我年紀小的時候,還見過一次酆都來人,就那麽一次,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我師父當年說,酆都是比地府更加冷酷嚴苛的存在,地府辦理不了的案子,自有酆都出手。”

“我師父年輕那陣,就喜歡用酆都嚇唬鬼,只要一說要把鬼魂送進酆都苦牢,它們都嚇得屁滾尿流,多窮兇極惡的鬼都能痛哭流涕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