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怕(第3/5頁)

當朝國師是被趙春柔拋棄之人,還是她回盛州告訴嬤嬤的。

因趙春柔於世上無親人,早把嬤嬤當親人,在京城成婚後,隔一年回衛府一次探望她。

無論過了多少年,嬤嬤還是忘不了趙春柔最後一次來找自己時那副認命的模樣。

她說是時候還一條命給別人了。

那晚趙春柔沒掉一滴眼淚,只把一封信交到嬤嬤手上,言一旦聽到什麽有關她死了的消息便把它送去給自己京城的夫君。

聽到此處,扶月急了:“那嬤嬤可曾看過趙春柔給你的那封信?”

嬤嬤眨了眨微微泛紅的眼睛:“看過一點兒,裏面提到過一孩童,讓她夫君莫要怪他什麽的,可那孩童喚何名我記不清了。”

*

從衛府出來,扶月心情有些復雜,一擡頭,發現季玉澤臉上不帶笑時,有幾分攝人。

自在衛府大門見到陸少慈,他就沒說過一句話。

她心逐漸浮躁,因為季玉澤,他的狀態令人擔憂,感覺瀕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極可能會掉下去。

而自己也會被他拽下去,雙雙墜入深淵。

扶月很想直接開問,但深知季玉澤不一定會說出來,所以浮躁快要將她吞沒,連思索案件的心思都沒了。

走了好一會兒,來福客棧就在前方。

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扶月不想那麽早回去休息。

可一看見季玉澤眼底淺淡的一小片陰影,把出去逛逛散心的話語咽回去,改為回去睡覺。

借口她累了,實際是希望他多加歇息。

回到房間,扶月讓季玉澤躺床裏邊,自己則躺外面,為了防止他能隨意地下床。

期間她還把腳踝上的鎖鏈解開,把兩人的腳踝鎖在一起,他第一次見她主動這樣,不免有點驚訝。

扶月不做解釋,哢噠一聲地扣上鎖。

鎖不難解,可如果要解的話,多多少少會發出點兒聲音。

她親眼見他閉上眼睛,心才安,一開始毫無睡意地側躺觀賞著對方的容貌,不知過了多久,眼皮竟闔上了。

這一覺睡到晚上,當啷當啷的解鎖聲響起,扶月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動,表面卻不動聲色。

季玉澤動作很輕,若不是她剛好前一刻鐘醒來了,恐會毫無所覺。

“月月。”他忽輕聲喚她。

扶月像是睡得很熟,眼睫也不顫一下,季玉澤指尖壓上她唇瓣,淺淺笑起。

“這樣的月月真乖。”

月光漫入房內,他看了看窗外掛在半空的彎月,似在跟自己說話般:“時辰不早了,昨晚沒去,今晚我得去見他們。”

他們?

他們是誰?

扶月心臟怦怦跳,破天荒地慶幸季玉澤聽不見和沒把手放自己胸腔上,否則一定能發現異樣。

待聽見關房門的聲音,她手腳飛快地套好鞋子,像一陣疾風地打開門,沖出去。

正準備關客棧門的小二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客棧。

掌櫃的雲淡風輕地瞟一眼:“不用管,關門罷,晚上機靈著點兒,若他們回來,會敲門的。”

小二愣愣:“是。”

黑夜裏,一青年面上沒多余表情地往人稀少的小巷前行。

扶月尾隨著季玉澤越過幾條熱鬧的街道,眼瞅著拐入人越來越少的小巷,她心跳得很快。

腦海裏有兩道聲音,一是警告自己不要再跟上去了,不要再跟上去了。

二是快些跟上去,別跟丟了,趕緊弄清楚他最近為何如此異常,好尋找解決法子,不然整日提心吊膽。

還有,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關心季玉澤的。

燈影婆娑,深入小巷後,連燈的余光也慢慢消失,扶月頓感陰森,加快步伐,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突然,季玉澤在一間從外面看起來平凡無比的院子門前停下。

院門是打開的,他暢通無阻地進去,扶月撩起裙擺小跑過去,探頭看了一下,院中空無一人。

這院子不大不小,院內收拾得很是整齊,不似荒廢無主。

季玉澤曾說以前來過盛州幾次,難不成這院子是特意買下的?可長居在京城,在盛州買一院子作甚。

深呼一口氣,她邁過門檻。

只見他留下一快要消失的背影,越過廊道一道又一道的隔簾,往深處而去,從不回頭。

扶月不敢耽擱,忙跟上。

進入地室,季玉澤落下如畫的眉眼,從袖中掏出一把刀,往墻壁一刺,繼續向前走,刀刮墻發出極為刺耳的聲音。

墻壁上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痕跡。

跟在他身後的扶月一怔,聽得直皺眉。

刀刮墻的聲音跟現代用指甲刮黑板的聲音有得一拼,能叫人聽了坐立不安,她忍不住了,伸手捂住耳朵。

屍臭爭先恐後地鉆入扶月鼻尖,聞得她幾欲作嘔。

難怪先前在季玉澤身上聞到過一絲屍臭味,也是,於此處待久了,味道如此濃烈,怎麽可能不沾染上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