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次還敢(第2/3頁)

半晌,他想起還沒給錢,便沖忙活的伍岸喊:“岸姐,多少錢?”

“當生日禮物送你啦!”伍岸抽空答一句,再回頭,她被徐訣濕漉漉的眼神嚇了一跳,忙轉過來掐住對方下巴左右瞧瞧,“我去,弟弟你酒量這麽差啊?”

徐訣沒說別的,掏出手機要掃碼,隨手摁出一串數字,被伍岸抓住手機用力倒扣在台面。

伍岸騰出手給陳譴打電話:“在路上不,趕緊回來一趟,你家小孩兒喝糊塗了!”

路上擁堵,陳譴好不容易磨回六巷口,掛線後又無奈喊司機大哥折返。

約莫三十分鐘,陳譴趕回了“咕噥”,進門後一眼瞧見吧台邊徐訣趴伏的背影,頓感可氣又好笑。

“快把人領走,”伍岸頭疼道,“飯還沒吃呢,就喝了杯酒,他手機一戳就想轉賬幾千塊,當自己大款啊。”

陳譴抽出被徐訣緊攥的品特杯,又把對方扔在一旁的手機揣自己口袋:“你給他調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升級版的劊子手之血,”伍岸閑看熱鬧,“添了點四洛克,我哪想到他一杯倒。”

這句話混著場內爆炸的音樂撞進陳譴的耳膜,他的腦袋嗡嗡直響,不是因為震驚或氣憤,完全是出於對不可控後果的驚悸和無措。

烈性酒疊斷片酒,這誰能遭得住!

伍岸絲毫不感愧疚,反而覺得自己在成人之美,哼著曲兒又轉頭忙活去了。

一路趕來,陳譴的手還沒暖透,涼絲絲一片搭在徐訣的腦門兒,問:“自己能走嗎?”

徐訣撩眼皮看看他,忽然傾身將他攔腰環住,雙手在陳譴身後勒緊,也沒意識到有何不妥:“我在啊。”

這大庭廣眾呢,陳譴手繞到身後扯徐訣的胳膊,沒扯動,他還用老辦法,刮對方鼻梁,揉對方下頜:“答非所問,我問你能不能走?能走就跟我回家,不能走就上ELK開個房睡覺,我有員工卡。”

不知哪個詞點了火,徐訣忽然躥了起來,按緊了陳譴後背將人往自己懷裏嵌:“開什麽開,你不許當白玉盤!”

吧台邊的位置太顯眼,多少人在朝這邊瞧,陳譴畏懼在這種場合成為焦點,半拖半拽將人往外面弄:“我想不開嗎我當白玉盤,當個小蜜蜂都夠嗆……行了,別抱,我們回家。”

到店外又拖不動了,徐訣完完全全從背後將他抱住,鼻子跟狗似的,拱開衣領,蹭上皮膚,滾燙的臉埋在他頸窩:“你告訴我。”

陳譴只覺又癢又燙,天色那麽暗,他杵在路燈下喘氣,特別害怕徐訣酒勁兒當街發作,只好盡可能哄著對方:“好好,告訴你什麽?”

一雙相貼的影子被拉長投在水泥地面,徐訣蹭一會兒,不鬧了,就抱著:“你什麽都不跟我說。”

擂鼓般的心跳砸在後背,陳譴一時分不清是誰的,他拽徐訣扣在他腹部的手,覆上對方手背卻只是拍了拍:“想聽什麽?”

良久沒等到應答,僅聽得耳畔淺淺呼吸,陳譴以為徐訣睡了,剛松口氣,頸窩處忽然淌過一行濕熱。

陳譴怔在原地,遠方汽車的引擎、斜對面醉鬼的罵街、身後店門內的音樂,全部飄散在意識之外,徒留徐訣的嗓音在耳邊真切:“算了,我還是等等你吧,多久都等。”

後面回家的路上沒鬧什麽事兒,徐訣和他並排窩在出租車後座,腦袋歪他肩上,垂著眼挺乖。

辨不出是車裏開了暖氣還是被黏的,陳譴全身都熱,他試圖從徐訣的指掌禁錮間抽回自己的手,意料之中又被人握住,那力道幾乎要將他骨節都捏碎。

司機從後視鏡中偷瞧,撞上陳譴的目光,他打著哈哈:“你們別見外!大哥我這種情況見多了,沒怎的,還有在我車子裏打起啵兒來的,我都當瞧不見!”

兩人交疊的掌紋摩擦出薄汗,陳譴心道,你可閉嘴吧,眼睛都偷摸瞄上十來回了,究竟誰當瞧不見啊。

到底是男高生比較純,這一大杯混喝入腹也只是摟摟蹭蹭,回了家,陳譴費勁兒將掛在身上的人扒拉到沙發上,迫不及待剝掉自己的棉服朝對方臉上一罩,沒了脾氣:“你躺會兒,我先洗個澡。”

其實今天出門前就已經洗過,陳譴只想借躲進浴室的機會清醒下頭腦,包括伍岸對他說的那句話,包括徐訣怎麽會跑去買醉,包括剛才迷迷糊糊下接受的擁抱和牽手,更包括徐訣啞著聲兒對他說“多久都等”,他全部都要捋順理清。

更想搞明白徐訣這一句是不是在對他說。

剛摸到浴室內墻上的開關,身後忽搡來一股風,陳譴匆忙回頭,徐訣已經立在他跟前:“要尿。”

陳譴挺累,側過身把路讓出來:“去吧。”

徐訣眼眶有點紅:“手沒勁兒。”

陳譴問:“你是不是裝醉?”

徐訣垂著手,仍機械重復:“手沒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