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暗戀我(第2/3頁)

女人嬌笑著甩起裙擺下樓了,徐訣頓在樓道,書包帶子從肩上滑落臂彎,他從側袋摸出個東西。

還以為是什麽新奇玩意兒,沒想到觸手柔軟,就一個網球大小的蓬松絨毛團,凈灰色,像灰兔子的尾巴,捏著很有手感。

不過這東西還連著個銀色金屬塊,塊頭由圓至尖,呈水滴形狀,不知作何用途,總不能只是個解壓玩具。

一路上徐訣都在搓揉那團絨毛,到504門前,他把玩具塞回書包側袋了,掏出鑰匙開門。

鑰匙一旋,他就知道屋裏有人,門一開一合,他踏進玄關,摘掉書包隨手掛上衣帽架,邊脫外套邊踩掉運動鞋,動作蠻急躁,不同於往日進門面對昏黑時的溫吞:“你今天怎麽這麽早?”

陳譴正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電視裏播著個動物紀錄片,他沒看得多認真,手裏還在剝核桃:“有點困,就提前下班了。”

徐訣經過沙發沒坐,徑直上陽台將外套扔洗衣機裏:“困了怎麽還不睡?”

陳譴知道徐訣想聽自己說不睡是因為等他回來,陳譴偏不說,只把手邊的空杯子一推,道:“想喝熱牛奶。”

徐訣沒轍,乖乖回客廳拿上杯子去給陳譴沖奶粉,添兩顆方糖,湯匙攪開,他端著冒煙兒的杯子到茶幾前。

擱下杯子時徐訣的視線被一旁的掛件吸引住——就是個普通的調色盤圖案的掛件,掛件的鑰匙圈上還扣著枚鑰匙。

他怔在那,維持著彎腰的姿勢,沒記起屋裏有跟這把鑰匙配對的門鎖。

陳譴把嵌在殼裏的核桃仁摳出來:“閃開,擋住我看電視了。”

徐訣沒閃,指著那枚鑰匙問:“這是哪的?”

陳譴剝完核桃了,餐巾紙上堆了滿滿一小山,他拽過垃圾簍將碎殼往裏撥:“新房鑰匙。”

徐訣錯愕,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是說不會搬嗎?”

“我可沒說過。”陳譴沒藏住笑,“你先坐下,把核桃吃了再去洗澡。”

擱平日別說剝核桃,陳譴給自己遞瓣橘子徐訣都能樂上半天,此時對著幹幹凈凈的核桃仁卻樂不起來,拈一顆嚼了,硬,再咬一顆,澀。

像他這一刻的心情。

陳譴的心情和他截然相反,捧著熱牛奶,上半身舒服地陷進沙發靠背,兩腿搭在茶幾上,以一個完全放松的姿勢看紀錄片裏沖主人撒嬌的大狗。

徐訣喉嚨發幹:“什麽時候搬?”

牛奶太熱,陳譴只貼著杯沿抿一小口,上唇沾上奶白的一圈,他伸舌舔去:“說不定。”

徐訣問:“那這間屋子怎麽辦?”

陳譴不冷不熱的:“留著,你繼續住。”

這些天徐訣持續走在低壓邊緣,感覺自己第一次追人就出師不利,反而把人推得越來越遠。

他摸出褲兜裏簽字過的請假條,說:“陳譴,我明天下午就出發去考點了,大後天才回來。”

“行,好好考。”陳譴盯著電視屏幕,眼睛不帶轉的,“徐訣,那個捷克狼犬跟你好像。”

還處在幼年階段的捷克狼犬不服管教,拼命撕咬束在身上的皮帶,得了自由跑到雪地裏撒歡,沒留神就滑了一跤,看起來有點傻氣。

陽台門沒關,風拂進來把沒壓好的請假條吹地上了。

徐訣沒撿,道:“你不就是想說我傻麽。”

面對近在眼前的分別、陳譴若即若離的態度、不被重視的十八歲生日,他受挫、難過、遺憾,摻在一起搓成一股無名的火。

最後,他撚起一顆胡桃仁朝台面狠力一砸,起身碰了衣服走去浴室:“我去洗澡了。”

浴室門砰地合上,陳譴嘟囔道:“笨蛋。”

不解氣,又把墊著核桃仁的餐巾紙挪自己跟前:“知道自己傻還不多吃點核桃補補腦。”

目光重新移到電視上,陳譴自言自語:“捷克狼犬多帥啊。”

隔天下午,徐訣拎上行李袋坐上前往考點的車,輾轉兩個多小時到主辦方安排的酒店落腳,趁天還沒黑,放好行李後先去考點外面轉了轉,吃完飯再回酒店打開平板刷題。

踏正十二點,手機開始一聲接一聲振動,不少人送來生日祝福,置頂的聊天框毫無動靜。

第二天,徐訣揣上兩證和文具前往考場,化學競賽分為兩個項目,20號筆試,21號上午實驗操作,他心無旁騖完成了筆試部分,晚上回酒店拿到手機第一時間就看置頂消息。

沒紅圈,他平靜地把手機放回去,戳開平板看化學實驗視頻,正想尋個舒坦的姿勢,拖動靠枕時沒留神碰倒了邊上的書包,那個毛絨玩具從側袋滾了出來。

至今仍未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鬼使神差地,徐訣上淘寶用識圖搜索了一下,沒成想還真彈出一系列相似商品,他眼神微凝,指甲摳住了平板的保護殼。

商品標題簡直不堪入目,徐訣瀏覽了兩頁就退出軟件,抱著平板靠坐在床頭冷靜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