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許這樣(第2/4頁)

陳譴伸舌尖勾去唇邊一星鮮紅的辣醬:“也不用太大,太大了我銜不住。”

血氣方剛的少年瞧什麽聽什麽都加諸一番想象,徐訣偏抓了塊最大的遞陳譴面前,義正言辭得不像是在暗示旁的:“銜不下的那就用手輔助!”

“我不想弄臟手。”陳譴抓過徐訣的小臂,就著遞到嘴邊的雞塊咬下一口,舌尖隔著手套的薄薄一層膜在徐訣沾了醬料的拇指上旋了一遭,咂著鮮嫩的肉半眯起眼睛,“真的很好吃。”

徐訣指頭都要起火了,這人怎麽這樣啊!

還在糾結吃或不吃手上被咬剩的半塊,陳譴用手肘杵他:“快吃,吃完到前面看看,那邊蠻熱鬧。”

像是被驅使、被慫恿,徐訣將那半塊啃了,又給陳譴蘸一塊新的,等陳譴張嘴要銜,他往後縮了下。

“又怎麽了?”陳譴擡眼覷他。

徐訣摳著盒子邊沿:“怎麽總是我喂你,你兩手插著兜,就不打算幹點有意義的嗎?”

陳譴又跟不上高中生的思維了:“什麽有意義的?”

徐訣掂了掂左手的盒子,暗示道:“一些回應,或是一些鼓勵。”

陳譴懂了,掏出包紙巾,抽一張展開,擡手給徐訣蹭去嘴角的油膩:“這樣?”

炸雞還沒吃完呢擦什麽嘴,徐訣偏頭躲過,瞅見廣場那邊有個小姑娘背著個聖誕襪模樣的小掛包,扮聖誕老人的工作人員正往她包裏塞禮物。

他嘆口氣,暗示無果,他愁得快把自己鎖進暗室了:“要不我也別個聖誕襪吧。”

“然後學人家小姑娘去討禮物?”陳譴手一揣,活脫脫表現出兩手空空的姿態,“昨晚平安夜不是才收了一筐子回來麽,還不滿足啊。”

對上陳譴似笑非笑的雙眼,徐訣感覺自己被耍了,至於是否真的被耍,他也道不清辨不明,陳譴一天一個招兒,他純純一高中生腦子全用在學習上,像陳譴這種高段位的他只能……

徐訣摘下油漬滿滿的手套,把空盒子一攥拋垃圾桶裏,純純高中生下巴一揚,要將主動權搶回手裏:“走吧,不是說要到前面轉轉。”

前面圍滿人堆的地方正在搞活動,空地上支著十來個畫架,最前方的畫架已經完成了一幅水彩作品以供展示,畫紙上是一棵裝飾簡約的聖誕樹,配色很舒服。

其余畫架上平鋪的白紙只用鉛筆勾勒了聖誕樹的輪廓,正待人拿起畫筆用顏色填充,而大部分畫架前面已有人落座,或是有繪畫天賦的小朋友、或是心血來潮的年輕人,反正是免費活動,誰都能解解手癮。

徐訣早對這個活動有所了解,他們畫室這兩天分部開業,而這個活動就是分部的老師主辦的,為了宣傳地址和吸納學員,這些由路人自主創作的水彩畫會以晾幹的名義被收回畫室保管,隔天可以上門領取。

人多,陳譴被徐訣拽到包圍圈當中,空位只剩一個,陳譴問:“想大展身手?”

誰知徐訣把他按到座位上,畫筆往他手裏一塞,道:“你來。”

陳譴頃刻間愣住。

讀書時他代表過學校參加英語演講,在麋鹿偶爾會為了討老板們歡喜上台獻唱一曲,同是萬眾矚目,此刻卻因不拿手的事情生出膽怯。

他想起身:“我不會。”

動作僵硬的右手被徐訣握住:“我教你。”

畫架前只一個凳子,陳譴坐了,那徐訣只能俯身站著,胸膛抵住陳譴的肩,臂膀環過陳譴的兩側,以手把手教學的姿態,占有性地把人圈在自己身前,連拂在陳譴耳尖的嗓音也放低:“先調色,上大體顏色。”

左手調色盤,右手或顏料或畫筆,陳譴被一雙手包裹,少年人熾熱的掌心與雪夜初見的那晚大相徑庭,他隱約有種被控制的錯覺。

遭遇過前任出軌,陳譴不太想碰綠色顏料:“我要畫粉藍色的樹。”

“好。”徐訣挑出幾管顏料教他調,“勾一點白色,不用太多。”

期間畫室分部那幾個老師四處走動指導,徐訣給個眼神,在總部待過的老師認出他,便沒過來打擾。

鋪大色塊時輕松,徐訣抓著陳譴的手腕調整姿勢,隨口問:“假如今晚沒請假,是不是真的能賺幾千塊小費?”

陳譴指間滲了薄汗,有點握不住筆杆,全靠徐訣的手支撐:“是,如果任由別人掐屁股,或是深入摸別的地方,還能多賺一點。”

裹在手背的力道加重,徐訣在他耳後晦暗不明道:“不許這樣。”

“哪樣?”

“畫面這裏,用筆要大膽,不許抓住局部不放手。”

陳譴翹了下嘴角,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哪句話:“我知道。”

“那,”徐訣斟酌了下用詞,“既然清楚聖誕會賺多少,是不是代表往年的聖誕你都在上班?”

陳譴心跳空了一拍,若不是被徐訣操縱著,早就在畫紙上落下一道敗筆:“嗯,這些稀松的節日,我很少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