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3/6頁)

……跑了?

莫驚春低頭看著還哼哼唧唧在他身上,試圖抓著他的耳朵的小安娘,有些哭笑不得。

安娘的歲數不大,如今快要三歲,但還是個胖乎乎的小墩墩。

她精致可愛得很,就是有點愛睡。

在莫驚春的肩頭趴了一會,這小圓球又逐漸閉上眼。

啪嗒,睡著了。

莫驚春稍稍停下來,她就哼哼唧唧地鬧著小脾氣,無法,他只能抱著這小墩墩在書房走了一圈又一圈。

許是身上壓著一份沉甸甸的分量,倒是將莫驚春之前浮躁的情緒全部壓了下來,反倒是看得更開闊了些。

莫驚春決定等嚴華會後,找正始帝好好談一談。

不管陛下的欲念為何,都不能再這樣野蠻滋長。

“嚴華會?”

數日後,在莫驚春和袁鶴鳴等人照舊的見面裏,袁鶴鳴提起此事的臉色有點奇怪。張千釗劈手奪走袁鶴鳴手裏的酒,“嚴華會怎麽了?我夫人那一日也準備帶著家中兒女過去。”

嚴華會是一個佛寺重要的慶典之一,意義重大,如張夫人這樣的佛信徒,肯定會在那一日前往譚慶山的。而且華光寺也不是每年都會舉辦,一般來說五年十年,才得了一次,上一次,是十年前。

袁鶴鳴嘟噥著說道:“我就是覺得不太安全。”

莫驚春吃了兩口熱酒,斜睨他一眼,“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這模棱兩可,倒是讓人聽還是不聽?”

袁鶴鳴一攤手,“我也想知道哇,不過譚慶山那邊最近有點復雜。有一夥賊寇闖進了譚慶山深處,你們也知道那譚慶山到底有多大,華光寺那片地方不過是九牛一毛,再深入進去,深山老林的,就得靠著那些老獵人才能勉強找到路。如果只在外圍,倒是沒什麽,到時候別深入便是。”

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沒有看著別人,而是勾勾地看著莫驚春。

張千釗大笑起來,“你便是將莫驚春看穿了,那也是沒用。這天底下最無法衡量的,不便是所謂的運氣嗎?”

袁鶴鳴翻了好大一個白眼,無奈地說道:“既然子卿要護送家裏人過去,就多警惕些,別到時候家人無事,反倒是你翻了車,那才是笑話。”

莫驚春淡定地踹了他一腳,平靜地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袁鶴鳴:“狗嘴裏本來就吐不出象牙,罷了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何須擔憂明日事?來,幹杯。”

他喝得夠多了。

莫驚春和張千釗明明都將他的酒壇和酒盞都搶走了,卻不知道他究竟從哪裏又摸出來一個,還斟滿了酒,美滋滋地品嘗起來。

“最近朝廷鬧得可厲害,”張千釗吃下那口酒,感覺從喉嚨燒到胃,“焦氏被彈劾數次,再算上言官那陣仗……怕是要出事。”

袁鶴鳴興意闌珊地說道:“狗咬狗罷了。”

張千釗一個酒杯砸到袁鶴鳴的腦門上,幽幽說道:“這話在這裏提起來便算了,出去可莫要說我與你是一道上的,免得你被文官的唾沫拍死的時候還順帶拉上我。”

袁鶴鳴順勢躺倒在椅背上。

莫驚春:“焦氏之前幫助朝廷一事,怕是惹了人的眼。不少世家本就不滿焦氏壓在他們頭上,如今焦氏的利益與他們站不到一處去,便有了扭曲之態。”

袁鶴鳴:“只要焦氏自己不出問題,這百家之首,又不是靠著誰的聲音大,自己嚷嚷著就能夠取而代之的。”

這要的是潛移默化,是世家的認同,是百姓的贊許。

這需要時間。

莫驚春:“只怕有些人等不及了。”

氣氛猛地凝滯下來,片刻後,張千釗給三人倒酒,低喝了一聲,“別想那麽多無趣的事情,早些吃了回去睡覺罷!”他的意思是將最後這點酒吃完就走,豈料他低頭一看,袁鶴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開了三壇子。

張千釗:?

袁鶴鳴嘿嘿笑道:“一人一壇,豈不是正好?”

莫驚春:“……”

倒是想將這酒壇砸在袁鶴鳴的腦門上。

等到莫驚春強撐著一口氣將這兩個損友給送上馬車後,墨痕悄無聲息地扶住莫驚春,“郎君,您的臉好紅。”

莫驚春無奈地說道:“今夜吃的倒是還好,可是袁鶴鳴那廝可真不是東西,每一壇子酒都不一樣。”混在一起吃下去後,倒是覺得腹中古怪,難受得緊。

墨痕扶著莫驚春上了馬車,他看得出來郎君還未徹底吃醉,就是有些迷瞪。莫驚春用冷水帕子捂住臉,將醉意壓了下去,悶在手帕裏長出了口氣。

墨痕輕聲細語地說道:“郎君心中不高興?”

莫驚春:“怎麽看出來的?”

墨痕訕笑,輕聲說道:“您每次不虞時,呆在書房的時間便長一些。最近這些時日,奴婢就沒怎麽看您從書房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