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2/8頁)

二十幾個死士看起來不多,可是這樣的身手和忠誠要培育出來,可是需要十來年的時間,不是輕便幾句話就能了事的。

用這樣的手段,襲擊的又是莫驚春,他只能想到公冶啟。

如果有誰發現了陛下的毛病,再發現了莫驚春的重要性,想要從莫驚春這裏著手,刺激陛下,那也未嘗不可能。

可莫驚春清楚,眼下他和陛下的關系,在朝廷尚且是一個隱秘。至於後宮,以劉昊的手腕,已經出過好幾次事,他怎可能再讓前朝和後宮糾纏在一處,他巴不得一切都順順利利,毫無瓜葛。

不管前朝後宮,莫驚春都確定沒有可能。

莫驚春的目光,就只能放在宗親,以及世家。

提及世家,莫驚春就做不到心無旁騖地說與自己無關。

恒氏,清河王,林氏,竇氏……光是第一時間能想起來的,莫驚春就能列舉三四家,如果有人誤打誤撞發現了他搜查的痕跡,那未必捉不住他。

尤其是許尚德和許夫人的事情,墨痕可是查了好久。

但是世家會在這個時候旗幟鮮明地對他下手嗎?

這實在有些不像話。

世家從來都自詡清貴,這樣狠絕殺人的手段,如果被揭露出來,豈非又是一樁亂事?最近因為竇家的事情,已經讓世家的名聲受損。

雖說世家都是各自大姓,可誰讓世家間的聯姻也是不少,世人提起世家,大抵都是好名聲,如今突然出了竇氏的事情,那就像是一堆狸奴裏出現豺狼,怎麽都不可能繞過去,久之,就仿佛捆綁到了一起。

莫驚春也不太認為是世家動手。

不是世家的話,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宗親。

聽完莫驚春的分析,莫飛河緩緩說道:“這些年,子卿在陛下身邊做事,得到恩寵也是應該。不過既然做事,就肯定會有得罪之舉,依著子卿方才的分析,的確只有宗室,方才會對莫家不屑一顧。”

便是世家嫌棄武將粗鄙,可實則,他們也不得不尊敬莫家一分。

沒有武將在外拼搏,沒有這朝野幾位將軍的拼命,如今邊關,西南,百越就不可能安靜下來。

可唯獨宗室。

君臣,君臣,皇帝是君,百官為臣。

有著皇帝血脈,便為宗室。而宗室看來,百官皆為下臣。

下頭的臣為主家拼搏,豈非正理?

也唯有此,方才能悍然不懼莫家的名聲,封侯的威望,因為在他們看來……給一條會搖尾巴的狗一點恩賞,也是應該的。

莫廣生呵呵笑道:“沒有皇帝命,卻有皇帝心。”

就算是眼下這位皇帝,可都沒有這樣的心思。

莫廣生和正始帝也算是年幼接觸過的,這位陛下只看能耐,有能耐的,他就能耐著脾氣用,你說他尊不尊的,誰也瞧不出來。可踐踏人的,卻到底沒有。可今日的事情,卻是另外一種沉郁的憋屈。

莫飛河沉沉地說道:“沖著陛下來的,卻是對你下手,這其中,到底還是有些古怪。”

莫驚春沉默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方才說道:“父親可還記得,陛下曾中了百越的毒?”

兩個男人一起看向莫驚春。

莫驚春斂眉,“其實陛下的毒性一直未清。”

莫飛河淡淡,“百越該死!”

莫廣生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踱步,“怨不得今歲戶部尚書請削軍費時,陛下陰陽怪氣地嘲諷了他一頓。”

莫驚春無奈,戶部尚書的苦痛,也確實是真。

畢竟邊關在打仗,百越在打仗,東北還要盯著高利,這未必是一件好事。就算再強盛的王朝,都不可能拖得住三四面作戰,所以邊關的事情暫且按下,明年未必會大動。但是這兩年內,百越必須打殘,讓其再無蹦跶的余力,方才能騰出手來對付高利。

徐素梅卻是敏銳發覺了莫驚春的未盡之意,“子卿的意思,難道是陛下……”

莫驚春頷首:“確是如此,老太醫說過,世間一切皆可入藥,血可以,味道也可以。百越的毒蟲因為喜歡我身上的氣息,所以在交泰殿上會跟著我跑,怕是想吸我的血。而陛下身上所中毒藥,也與毒蟲有關,所以時常會喜歡我呆在身旁。

“可如果,陛下 再一次被刺激發作,而那時候,我不在身側不能及時放血入藥……或者說,索性我死了呢?”

莫驚春前半段話說得人一愣一愣,險些都說莫要糊人,可是後半截話卻說得人汗津津,只覺得一股涼意。

陛下余毒未清,如果再次發瘋,卻沒有藥引,那豈非禍事?

莫飛河霍然起身,目光炯炯地看著莫驚春,“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莫驚春嘆息著說道:“唯獨陛下,太後,劉昊,老太醫,還有我知道。”就連柳存劍,也只得一半,余下是心中有數。

如今出了這事,莫驚春將這半真不假的說辭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