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10頁)

公冶啟背後的大手一個用力,薅著毛毛不給動,“夫子不是說任著寡人嗎?”

莫驚春咬牙切齒,“臣什麽也沒說!”

“夫子確實什麽也沒說,只是主動踩了蹚渾水……又掉了進來而已。”公冶啟的聲音愈發輕,卻死活抓著莫驚春的尾巴毛不肯動彈。

莫驚春惱得半死,一邊摸著小腹,一邊還要顧忌著在尾骨亂動的手。

那尾巴畢竟串聯著他極為敏感的地方,公冶啟揉捏把玩間,總歸掀起比之前還要兇猛的浪潮,甚至讓他有些招架不住,細細密密地冒著汗。

一驚一顫間,下腹險些要有了反應,急得莫驚春的眼底泛起了潮。

正此時,公冶啟方才慢慢地垂下頭,一口熱血吐在莫驚春的身前,便猛然暈了過去。

莫驚春被帝王這一出嚇得毛都炸了,顧不得掩飾那半起不起的反應,一下子伸手去扶公冶啟,卻發覺他雖然昏迷了,身後的那只胳膊卻仍然僵硬得狠,死死地抓著兔尾巴不肯動彈。

莫驚春:“……”

他有很多話想罵,他該和兄長多學學,免得這時候連罵人都不曉得說。

他又氣又惱,順著公冶啟的動作摸去身後,硬生生在兔尾和手指間進行了一場拉扯,受疼受累的倒是他自個。好不容易讓兔尾脫離苦海,莫驚春忙扶著公冶啟,借著昏暗的燭光打量。可只有一盞昏暗的燭台,實在是難以看得清楚公冶啟的模樣,莫驚春站起身來,打算再點燃幾盞方才能看得清楚。

只是他一個動作,身後以為已經昏厥的公冶啟驀然擡眸,猩紅兇殘的眼眸只盯著後面動來動去的兔尾,猛地一個餓虎撲食將莫驚春壓在身下,砸得他那叫一個頭昏眼花。

莫驚春摔倒在地,身上還壓著個死沉死沉的身軀,他氣得在地上砸了一拳,想要翻過身來,卻是不能。

莫驚春沉默半晌,“孩子。”

身上帝王跟鸚鵡學舌一般說道:“孩子?”

莫驚春聲音沉痛,“對,孩子。”

公冶啟含含糊糊地念叨著孩子,然後就地抱著莫驚春滾了一圈,讓他整個人都伏在自己身上。

莫驚春趴在公冶啟身上,方才大驚發現這姿勢實在是詭異,陛下的兩只大手停在他的尾骨上用力揉著兔尾,卻是不肯動。

嘗試過幾次後,莫驚春總算不再費勁,就這麽躺著。

罷了,陛下都不嫌,他能說什麽?

劉昊在殿外守到白天,已經快到早朝的時刻。

他不住打量著柳長寧的臉色,總覺得他臉都要綠了。柳存劍抱著佩劍站在不遠處,“陛下和宗正卿在偏殿。”

昨夜燃起的燭光,雖然微弱,到底是看到了。

只是殿中半點無話,也沒傳出什麽動靜,讓他們也不敢擅自開門。

“要我說,實在不行將陛下打昏不就成了,為何要……那麽?”柳存劍憋不住了,他是猜到陛下是將計就計,可是究竟是多大的禍害才需要他們這麽嚴陣以待?

劉昊語氣幽冷地說道:“當初長樂宮前,你不是有所察覺嗎?”

柳存劍驀然看向劉昊。

劉昊卻目視前方,看著寬敞寂寥的殿前,“那個時候的陛下,你覺得誰能阻止?”當時公冶啟一人闖入叛軍之中,硬是將許博強殺出來時候,又是如何地獄閻羅的模樣,柳存劍又不是看不到。

如此癲狂兇殘,豈是“打昏”就能阻止的?

能不能近身都還不好說。

“那就任由宗正卿進去?你既然清楚危害,豈能不知這是在冒險?”柳存劍皺眉,“你們兩人不還是有點交情嗎?居然還這麽坑害他。”

劉昊苦笑著搖頭。

如果還有選擇,他當然是不想,可是如今……整個宮闈裏,除了太後……難不成他們還要將太後送進去?

只能是莫驚春。

等正始帝醒來,必定會大發雷霆。

可只要陛下能熬過去,那一切才有後論。

許久,偏殿的門自內響起,這外頭幾人無不是豎著耳朵聽動靜,聞聲劉昊居然是跑得最快的,三兩下就竄到了前頭,急切地說道:“太傅?”

“……勞煩中侍官拿換洗的衣服進來,陛下……清醒了一些。”

莫驚春的聲音有氣無力,偶爾像是在隱忍著什麽間或暫停,尾音帶著輕顫,好半晌才將一句話完整說完。

劉昊忙去做。

而殿內,跪坐在殿門前的莫驚春額頭抵著大門,捂著嘴巴喘息了幾下,掙紮著說道:“夠,夠了,陛下,夠了!”他顫抖著彎下腰去,捂著小腹幾乎要吐出來,卻不是不舒服,而是過於舒坦。

公冶啟就單膝抱坐在他身後,看著兔尾顫巍巍地扯出一小段,尾巴尖都變得粉嫩。

莫驚春花了整夜的時間,才勉強將公冶啟的理智拉了回來。

據陛下所說,聞到那些異香時會有無數狂躁的情緒翻湧而起,等到意識到的時候整個人便會瘋癲欲狂,有著無盡的破壞虐殺的念頭,比之以往還有劇烈的頭痛幾乎霸占了全部的意識,清醒的時候,那些宮女已經悉數被他廝殺了個幹凈,連一具完整的屍體也留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