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4頁)

“我在度假。”或許是看出陌生人的害怕,山吹律理簡單解釋一句。

放在博多,人人都聽得懂她的言下之意:殺手也是有假期的!放假了不接單了!接單報酬三倍往上漲。

“哦哦。”雖然不懂上下文有何邏輯,小夥子立刻順著台階滾下來,不敢再提對方的身份問題。離到酒館還有些距離,他絞盡腦汁想找些話題,又不知道和身邊格外冷淡的少女說什麽。

“你,呃,穿這麽少不冷嗎?幸好冬天已經過了,這裏冬天非常非常冷,風衣根本不禦寒。但是風衣很好看啊!我一直很想要一件,家裏人老說不實用,讓我買件棉襖。”他絮絮叨叨地抱怨。

山吹律理在最冷的冬天也可以短袖短裙走天下,她扯了扯肩上太宰治的風衣,點頭道:“穿風衣是好看。”

反正太宰治穿著很好看。

“對吧!”小夥子得到認同,非常高興,“我改天一定要擁有一件。啊,我家的酒館到了,來點暖身體的伏特加怎麽樣?”

小鎮人少,現下是白天,酒館中幾乎沒有客人。老酒保握著玻璃杯慢吞吞地擦,聽見門口風鈴搖晃的聲音和自己兒子咋咋呼呼的吆喝聲,掀了掀眼皮:“摘點薄荷葉回來,再切點檸檬泡進冰桶。”

“知道!我得去幹活了。”小夥子側著身體讓門外的人進來,他極力推薦,“我家的伏特加真的很不錯,絕對不摻水,喝過都說好,你一定要試試。”

“那就來一杯。”山吹律理走進陳舊的酒館,對吧台後身體緊繃的酒保點點頭,“好久不見,老彭斯。”

“好久不見,山吹小姐。”老彭斯低下頭,拿起一個擦得鋥亮的酒杯,“伏特加是嗎?您稍等。”

“老頭,你們認識啊?”小夥子興奮起來,“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和你沒關系。”老彭斯瞪了兒子一眼,“回你的房間去,敢偷聽小心你的皮!”

“剛才還說要我去後廚幹活……”小夥子嘟嘟囔囔,不敢抱怨地走了。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回蕩在安靜的酒館中,山吹律理坐在木椅上,手肘撐著吧台,繼續看帶來的俄文書。

盛滿伏特加的酒杯輕輕放在她手邊,老彭斯擰開收音機,古老的俄文民謠流淌在酒館內。

接著歌聲的掩蓋,老彭斯嘴唇蠕動:“您這次回來,是需要我做什麽事嗎?”

“借一下你的車。”山吹律理喝了一口伏特加,“我回實驗室看看。”

“我一直看著這兒呢,沒有陌生人來。”老彭斯拿出一串鑰匙遞過去,“您要吃點東西嗎?我妻子烤了熱乎的蘋果派……抱歉,我忘了,葡萄糖在倉庫裏,我一直有為您準備。”

“我現在可以吃蘋果派。”山吹律理支著下巴,“你以前一直炫耀家裏的蜂蜜松餅,有那麽好吃?”

“當然,當然。”老彭斯重復兩遍,喃喃道,“很好吃,我一直希望您能嘗嘗。您願意吃些別的東西,我真的非常非常高興,請稍等。”

他用和年齡不相稱的速度拿回一盤淋澆蜂蜜的松餅和一盤甜香撲鼻的蘋果派。

山吹律理咬了一口松餅,濃稠的蜂蜜甜味混著熱乎的麥香,軟綿好似雲朵。

老彭斯看著她一點點吃完松餅,眼底浮現欣慰的暖意,仿佛又想到很久之前的往事。

他之前是實驗室外聘的人員,從小出生在這座偏僻的小鎮,這裏是距離實驗室最近的中轉點,老彭斯幹些運送物資的活兒,送酒和黑糖餅幹到基地。

酒水是山吹律理僅有的飲品,她喜歡品酒,久而久之和負責運酒的老彭斯混了眼熟。

老彭斯曾有個早夭的女兒,是個像雪娃娃一樣可愛的孩子,他克制不住地對與女兒同齡的小姑娘懷有同情和保護欲。在山吹律理清洗實驗室當天,老彭斯做了一生中最冒險也最值得的決定——他接到實驗室向外求援的電話後,狠狠割斷了電話線。

他或許只為山吹律理爭取了兩三分鐘的時間,可這已經夠了。

“我記得您離開的那天,您的饋贈幫了我大忙,我從不後悔幫助您。”老彭斯慢慢地說,“您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山吹律理想了想,說:“離開實驗室不久就遇到了新的監護人,是個很喜歡操心的家夥,帶著很多需要操心的人。我加入了他們的隊伍,雖然還是幹殺人的活,但工資高了很多,很自由,有很多同伴。”

“成為首領之後也有很多麻煩。”山吹律理皺眉,“我不理解,總部在橫濱的組織為什麽要把手伸到歐洲來?不偏不倚,正好是我們最重要的寶石生意,我懷疑森鷗外在故意針對我。”

他個糟心老狐狸壞得很。(指指點點.jpg)

“生意場,不鬧個你死我活不得安寧。”山吹律理懶散地說,“我們人少,硬碰硬不劃算。我本來打算去橫濱,殺港口Mafia一個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