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長樂公主不期他會說出這話。先是一愣,繼而臉上陣紅陣白,脊背皆在顫抖。

嬴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繼續說了下去:“朕流落涼州、生死未蔔的時候,小九你,在向神佛祈禱,祈禱朕死在涼州,在和朝臣、和老二老三勾結,上奏太上皇換掉朕。”

“黃耳的確只是一條狗,可朕的骨肉至親,連一條狗都不如。”

“母親!”長樂公主捂著通紅的耳朵尖叫起來,“你看他!”

蘇後面上也是訕訕:“事情已經過去了,小九也知道錯了,你又舊事重提做什麽。”

嬴衍沒應。

“不是想當皇太女麽?”他冷淡地看著胞妹,有如在看仇人,“朕明日就給你派老師,學習如何治國。省得你一天沒事找事,連狗都不放過。”

長樂公主被說中心事,十分羞愧,哭喪著臉跑了出去。

母子視線一觸即分,蘇後正了臉色:“你最近,在教那丫頭讀書?”

“是。”

“你不會真想娶她做皇後吧?”蘇後臉上的笑近乎嘲諷,“猞猁,你應該比母親清楚,她不合適。”

嬴衍皺眉:“合不合適也是兒子唯一的妻子。天意如此,珠遺滄海,卻還是叫我遇見了她。”

“她是個孤女,威脅不到蘇家和您的地位。兒子也永遠感念母親的慈母之心,母親又在擔心什麽呢。”

話已至此,蘇後也無話可說。只冷笑:“但願你能永遠記得你今日這番話。”

——

離開仙居殿後,青芝派了人來報,言阿黃已經脫離了死亡的威脅。

也許是近鄉情怯,嬴衍並未去春芳殿,而是先回了如今的住處徽猷殿批折子。

新選的近侍已在殿中等候他,他略略一想,吩咐其中一名女侍:“去趟青鸞殿,給長樂公主送樣東西。”

他原先的幾個近侍都在戰亂中喪生,直至上月裏,為他培養暗衛的碧泉宮才又送來了一對師兄妹,一喚白薇,一喚青梧。他預備考察一段時間後就將白薇送去春芳殿。

白薇奉命而去,將滿滿一大盆的生雞蛋扮生肉送至公主面前。長樂尖叫不肯,白薇二話不說揪著她的衣領就往嘴裏灌,公主掙紮間蛋清蛋黃便混著生肉流淌在價錢萬金的百鳥裙上,十分狼狽。

四周宮人無一人敢上前相勸,白薇扔開她,又冷冷地傳令:“陛下吩咐,讓公主去春芳殿向永安縣主致歉。”

說完,也不顧公主是何反應,徑直離開。

原先噤若寒蟬的宮人忙撲了過去,將嘴裏仍塞著生肉的公主解救出來。公主大哭道:“我為什麽會有這種哥哥……我為什麽會有這種哥哥……”

放著洛陽的貴女不去喜歡,偏偏喜歡一個鄉下女。為了她,竟欺辱自己到這個地步!

哭歸哭,長樂公主當夜便去了春芳殿聲淚俱下地給永安縣主道歉,對方卻理也未理,一直在照看才剛剛轉危為安的狗。於是闔宮皆知春芳殿的那位是不能招惹之人。

事情傳到仙居殿,蘇後也只是發了通脾氣便沒了下文。朝廷裏如今正在彈劾蘇氏,她也不欲和兒子鬧得太僵。

外戚,終究是要依附於皇權的。

倒是上陽宮中頤養天年的太上皇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衍兒處事公允,對姊妹一視同仁,倒是難得。”

時至如今,他已十分懷疑謝雲因當日的證詞是兒子制造的騙局,卻始終找不到她與兒子來往的證據。且謝雲因又堅決反對二人,沒有動機說謊。既尋不到答案,只得將心神放到她肚中的孩子上來。

——

子時的時候,嬴衍去了春芳殿。

他先去看了阿黃,阿黃已經好轉了些,仍有些虛弱,躺在窩裏一動不動。

往日裏回到東宮總是它第一個來迎接自己,眼下卻被自己的胞妹殘害至此,嬴衍心裏也並不好受。

床榻上的女孩子背對著他側身而睡著,懷裏抱了只軟枕。他從身後擁住她,意料之中的掙紮與抗拒。

兩人力氣懸殊,嬴衍毫不費力地把她轉了過來,擁入懷中。

“仇也給你報了,氣也給你出了,是不是差不多了?”他點點她沁著淚珠的鼻尖,帶了絲調侃的意味。

原還打定主意不理他的岑櫻果然氣得掉了淚:“你怎麽這樣啊。你們一家都欺負我,你還不許人生氣。”

“真是沒一個好人……”她抽抽噎噎地說著,哭得紅腫的眼簌簌掉下淚來。

嬴衍任她發泄,肩上驟然一疼,是她仰頭咬上了他的肩,隔衣留下兩排深深的齒痕。

女孩子用上了十分的力,泄憤似的,他亦一語不發地任她咬著,右手輕拍著她的背。

良久,她才松開。濕潤長睫猶綴著淚珠,怯怯地看他。

他想也未想,按著她的背便對著那張嬌艷的唇吻了上去。岑櫻下意識往後躲著,卻無處可躲,被迫和他糾纏著,雙手抗拒地推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