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嬴衍瞥她一眼,擒住她那只手搭在了自己頸上:“現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

兩人早就拜過天地父母,即使是同榻而臥他也不覺有什麽。倒是懷裏這小哭包,從前拒絕她都能自己抱著被子硬擠過來,如今倒害起羞了。

他將她轉過來,握著那玲瓏如玉的脖頸,低頭熟稔地去覓她的唇。

背後是床榻,身前是他,岑櫻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好紅著臉受完了他這蓄意已久的一吻。

衣裳在他掌下凋落如花,呼吸在他唇齒間碾轉如煙,唇舌也在他口中被肆意品嘗。

燈火流離,屏風上映著兩人糾纏起伏的影子,許久,他們才分開。

“再試一次吧,櫻櫻。”他看著她水光盈盈的眼睛,以鼻尖輕觸她鼻尖。

薄薄的一件寢衣已被褪至了小臂處,頸上墜著的玉色抱腹也是皺褶一團,連墜在胸口的孔雀玉佩也被他以唇齒銜開了,在它原來的位置印上了淺淺的齒痕。她輕輕地籲氣,從一片虛空中回過了神。

“……還沒有成婚,你不能這樣對我的。”

“我們不曾成婚麽?又說胡話了。”

“可是和我成婚的,是去敦煌求取經卷的秦郎君,不是陛下啊。”她很無辜地望著他。

嬴衍目光一暗,卻什麽也沒說,低下頭繼續啃噬起那嬌嫩的唇來。

不知因何,近來他似乎越來越貪戀這種唇齒間追逐糾纏的嬉戲,越來越迷戀懷中的少女。在太廟祈告列祖列宗的時候,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岑治當年帶走了她,那麽,今日和他站起一起的就會是她……

她不讓他碰的理由也很好猜,無非是聽信了高陽姑母之言,覺得他還沒給她妻子的名分,擔心他會始亂終棄。

但一月之前他就敲打了蘇望煙,之後她便知趣地自己病了。此後他也打算尋個錯處取消婚約,等時局平穩了,再公布他流落村莊和岑櫻成婚之事,順理成章地娶了她。

他從未想過辜負她,上回冬獵後便認真思考過兩人的未來,只是事情未成,空言也是無益。

岑櫻玉腕搭在他頸後,乖順地任他淺嘗輒止地親吻著額頭和臉頰,忽地道出一句:“悶罐兒,我不喜歡這裏。”

“我想和阿爹回到我們的村子去,如果可以,你會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嬴衍動作一滯,很意外地道:“你在說什麽傻話?”

她的村子早毀了,他也不可能和她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說來都嫌荒謬。

這世上唯有權柄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沒有權力,他和她很快就會被碾為齏粉。

岑櫻也知自己說了傻話,紅著臉別過身子。

嬴衍追過去,懷抱她腰,薄唇如春綿撫過她耳際:“別胡思亂想了。”

“要是想你養父,過幾日,我讓青芝帶你去見他。”

殿中地龍燒得暖熱,睡意襲來,她迷蒙地“嗚”了一聲以示回答。

徹底陷入黑暗前,她聽見他在耳畔道了一句:“櫻櫻。”

“你是朕的人,不要離開朕。”

——

借著登基後冊封文武百官,嬴衍開始動手清算朝中原屬嘉王、瑞王的殘余勢力。

三省六部各個重要官署都已安上了他自己的人,為平衡各方勢力,他並未拔除太上皇的原有勢力,甚至連薛家也未動,只做了簡單的調整,同時重用母族蘇氏,讓舅父太子太傅蘇欽執掌了中書省不說,又拒了百官關於廣納妃嬪的建議,直言要等蘇氏女痊愈立後之後再做打算。於是京中皆嘆新帝對蘇家娘子的鶼鰈情深。

正月十五,上元。

這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元宵,京城之中熱鬧只增不減,街巷裏坊,張紅懸彩,宮闕樓閣,火樹銀花。

洛陽城徹夜笙簫,燈明如晝。

興教坊因靠近外城長夏門,人煙漸少,燈火蕭條,此時,一架不起眼的平頭馬車停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前,岑櫻挽著衫裙從車上跳下。

屋中已然冒起了炊煙,青芝在門上敲了三下,柴門應聲而開,放了她們進去。

前來接迎的是高陽公主身邊的仆婦玉娘,一邊扶著岑櫻進去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岑先生還不知道縣主要來呢,這會兒封侯爺和公主也在,正在屋裏說話。”

高陽姨母和封姨夫也在?

她微微訝然,掀了氈幕進屋,正和高陽公主、渤海侯封詢圍爐而坐的不是父親又是誰?比起上一回在詔獄中相見明顯康健了不少,臉色也紅潤許多。

她哽咽喚了一聲“爹”,撲過去跪下,淚如雨落:“櫻櫻不孝,直至今日才來看您……”

父女倆難得見一回面,高陽公主和封詢都會意地退了出去,留父女二人說話。

闊別半年,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撲在父親懷裏哭泣的小姑娘了,很快擦凈眼淚和父親說起分別以來發生的種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