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3頁)

薛姮一直心不在焉地聽著,嗒焉自喪,心如寒灰。

便是上回冊妃父親也沒和她囑咐這麽多,想來那一次,家裏應當就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世,篤定了那道詔書不會成真,卻都瞞著她……

而這次,她又怎麽去見櫻櫻呢?她多喜歡她的夫君啊。到頭來,自己身為好友,卻要搶了她的夫君,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回到聆水小築,房中已然點了燈,橘黃的微光在窗紙上熠熠如炬火明。

薛姮懷揣著心事進入門中,屋中窗下案前,已然坐了抹人影,她面色微白,囁嚅著唇喃喃兩聲:“兄長。”

那案前坐著的正是薛崇,隨手翻閱著一本刺繡紋樣圖本,頭也未擡:“去吧。”

薛姮肩胛微微一顫,朱唇已血色盡失。

她什麽也未說,安靜地仿如青銅連枝燈上靜謐燃燒的火燭一般,垂著頭進入了浴室。

香焚蘭麝,燭透絳紗。約莫兩刻鐘後,房中的侍女已經悉數退了出去,只余帳子上被燭光映出的交疊人影。

帷帳裏,薛姮柔荑撐著他肩,坐於他身,腰肢努力地拋高又墜下,額上香汗微漬,打濕鬢角。

薛崇今日格外的沉默,手掌扶著她一側柔若無骨的溫軟,靜靜感受著那一池秋水被他堵住,流溢不得。

“接到了賜婚聖旨,你今日倒是高興。”他道,語音聽不出喜怒。

這話答不答都很危險。薛姮又一次想起了那紅著眼眶的少女,心裏愧疚更濃。她滿懷淒郁地搖頭:“我沒有。”

她本就占了岑櫻的人生,不該再占有她所愛的人。況且,她也配不上……

曾經她也期盼著能靠成婚擺脫這場噩夢,但若是以傷害無辜之人為代價,便是她的罪過了……

“沒有?”他突然擰住一端水膩的圓滾,不顧薛姮突如其來的震顫,惡作劇地一擰,“吃得這樣熱情,還說沒有。”

“薛姮,你真是賤,哪怕他不喜歡你,也要上趕著給人家做妾是麽?你是不是很得意?終於可以離開薛家?你這忘恩負義的賤人,別忘了,是薛家把你養到這麽大!”

他也不給她反駁之機,徑直將人狠狠地摜至了榻上,沉腰重入。薛姮吃痛地悶哼一聲,汗濕臉頰狼狽地摔至玉簟上,一陣麻疼。

身後重重撻伐更似淩虐,她哭著往前躲著,一邊求他:“沒有……真的沒有……”

“我沒有高興,也沒有說謊,我不嫁了,我不想嫁去東宮,哥哥你幫我……哥哥……”

她哭得實在可憐,似垂死的小獸,糯糯軟語,惹人憐惜。

這幾聲“哥哥”將薛崇喚得骨酥心軟,他深吸一氣,退出來,將似條滑溜溜的魚的人兒翻過來,微微籲著氣以手撫著她的臉:“為什麽?你不是一直都喜歡他?”目光卻緊緊盯著她的眼,不放過她任何細微情緒。

薛姮淒婉搖頭,眼淚如玉珠紛紛:“這不是我該有的東西。該嫁給太子的是縣主,不是我,這是我欠她的……”

原來是為了岑櫻。

雖不是預想之中的答案,倒也尚算說得過去。薛崇眉峰微蹙,心下莫名松了口氣。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嘲:“你和她認識才幾天,倒是心疼她。”

不過也好。

薛姮身世大白後裴家的那幾塊靈牌就失了作用,眼下,她又多了個軟肋攥在他手裏,不愁日後控制不了。

想起棠花閣裏如今住著的那村女,卻又嘲諷地笑了:“你又擔心什麽。”

“禍兮福所倚,那丫頭的福氣大著,雖說嫁不成嬴衍,日後,保不齊他得朝她行禮。”

……

不出薛崇預料,一旬之後,上陽宮中即來了人,言聖人思念已故永安公主,召岑櫻入宮作陪。

作者有話說:

嬴衍:我又要結婚了。

櫻櫻:嗚嗚嗚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