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壞人(第3/3頁)

然後不由自主地傾身去夠,要搶他手裏的煙。

等紅燈的間隙,兩人玩了一場你搶我躲的“遊戲”。

最後雖然沒搶到,倒讓僵持的氣氛緩和了些許。席與風把煙按滅在車載煙灰缸裏,眉宇緊蹙,不悅又無奈的模樣,問江若:“鬧夠了嗎?”

“還沒。”

“又想要什麽?”

江若笑得粲然:“想要最後那個傳聞變成真的……可以嗎?”

直到回到那空曠的大平層裏,席與風也沒有回答江若,到底可不可以。

於是最後那點微末的勇氣,也跟隨那熄滅的火星,融入漆黑夜色,沉入無盡海底。

即便如此,江若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是為金主提供最大的情緒價值。

他趁席與風洗澡,脫光身上的衣服,一絲不掛地走進淋浴房。

嘈雜的水流聲夾雜著難耐的喘息,時而傳出人聲,是席與風在問,這算不算勾引。

江若斷斷續續地說,不算,願者上鉤,就不算。

席與風捏著他的下巴讓他轉過來,視線從上至下,從眼眸到腳尖,赤裸裸地打量,連落在肩上的吻都充滿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惡劣,無聲地宣告對他整個人的絕對掌控。

又在釋放後,流露片刻的溫柔,摟住江若的腰肢,讓他整個人嵌入懷中,唇在耳畔流連,用慣會蠱惑人心的嗓音嘆息般地問:“這樣不好嗎?”

是啊,這樣不好嗎?

江若也問自己。

可是他不知足,太貪心,擁有那麽多還不夠,癡心妄想對方可以和他一樣不忌世俗,毫無保留。

貪婪成性便是壞。

他忽然想起那天躺在倉庫冰冷的地面上,聽落魄潦倒的人哭訴心聲,詮釋望塵莫及的含義。

沒有告訴任何人,當時的他,曾有一刹那能與那混蛋共情。

或許同樣是窮途末路的人被逼到絕境,或許同樣身為棋子,又一同失去存在的意義。

冷不丁又想起,席與風曾經說過,我沒你想的那麽可怕。

江若忍不住想笑,這還不可怕?

是你親手布下天羅地網,拉我墜入,引我深陷,你卻置身事外,垂眸看著被困的我,說,是你自己願意進來。

局外人也是壞人,十足的壞人。

江若想,比我還壞。

深夜,酒氣自毛孔蒸騰散去,江若蜷身側臥在床上,累得緊閉雙眼,呼吸都嫌浪費力氣。

卻還能聽見旁邊沒睡著的人沉緩的喘息,以及翻身的動靜,緊接著一只手臂環上腰際。

“江若。”低沉而疲憊的聲音,喚他的名,“以後別跟我鬧了。”

席與風罕見的服軟,卻讓江若嗓眼泛酸。

好像塞在喉嚨口的那團棉花經過發酵,膨脹,已經抵住舌根,避無可避地壓制著他。

而那搭在他身上的手,移動到耳畔,很輕地撫摸他的鬢發、面頰。

胸膛也貼了上來,席與風在離他心臟極近的地方,用一種類似承諾的語氣:“除了身不由己的那些,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