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一身不事二妻(第2/4頁)

蘇彥聽得熱淚盈眶,恍惚覺得這句真是太熟悉太親切了:“我不要跟這個流氓共騎,你載我啊!”

荊紅追巴不得,伸手就來撈他。豫王出手阻攔:“你想從我的鍋裏搶食?”

“大人不願意。”

“你吃不消他,他一開口求,你準把人放跑——搞不好還幫著他一起跑。”

“……我沒那麽不分輕重。”荊紅追臉色肅然,“大人再怎麽求也沒用,這回我是硬下心來了。”

豫王微嘲地笑了笑,撤回力道,任由荊紅追把人拎走放在自己馬背上,說道:“我倒要看你能硬多久。軟了記得叫我接手,以免他真被北蠻子拐跑。”

荊紅追冷哼:“你軟了我都軟不了。”

蘇彥抓狂:“閉嘴,你們這兩個狗比!是在比誰更不要臉嗎?”

一日兩餐停下歇息,其他時間都在奔馳的馬背上趕路,蘇彥骨架子都要被抖散了,不由得向後癱在侍衛身上。

馬背顛簸,他也被迫跟著顛簸,腰背在荊紅追的胸腹間一蹭一蹭。荊紅追久曠,哪經得起自家大人這般磨蹭,手頭又沒有封穴的銀針,只能不斷運轉真氣去滅火,以免舉旗出醜。

豫王騎馬追上來,斜眼看他,嗤笑一聲:“還是放我這裏的好,我比你能屈能伸。”

荊紅追冷冷道:“滾!”

一連行軍三日,第四日夜裏他們順利穿越瀚海沙漠,找到了一處可避風的山谷,谷內還有胡楊林與小湖泊,豫王下令安營紮寨,就地休息。

這支靖北軍輕騎沒有攜帶輜重,但搶了不少北漠的行軍帳篷,便各自找平地搭建起來,將士們吃完幹糧,擠在一起湊合睡。

豫王、荊紅追與蘇彥也擠在一個帳篷內,沒搭床,睡在鋪了幾層厚毛氈的幹草地面。

蘇彥見這兩人故意把他夾在中間,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不免好氣又好笑——周圍全是無人荒野,還怕我獨自跑出去喂狼不成?再說您二位都是武功高手,我這邊但凡有點動靜能瞞過你們的耳目?非得這麽擠著貼著,硌硬誰呢這是!

“有點擠……阿追,還有帳篷麽,要不我去華統領那邊?”蘇彥小聲問。

荊紅追道:“我與大人換個位置,大人睡裏面。”裏面就是帳篷壁與侍衛之間。

豫王在幽暗中伸手,準確地捉住了蘇彥的手腕:“外面更寬,要不你睡外面?”外面就是帳篷壁與將軍之間。

合著我不是前胸貼一個,就是後背貼一個,要麽就是前胸後背各貼一個,沒得選了是吧?

蘇彥磨了磨後槽牙:“算了,就這樣吧。睡覺。”

豫王低笑著側身向他,鼻息有一下沒一下地吹拂在他短發發梢。酥癢從耳郭爬向後頸,蘇彥打了個哆嗦,向荊紅追的方向湊了湊。荊紅追見大人主動投懷,鬥膽而蕩漾摸了一下大人的手背。蘇彥又打了個哆嗦,向後撇了撇。豫王趁機把手腕搭在他腰側。荊紅追不幹了,去撥豫王的手。兩人在黑暗窄小的帳篷中,以指掌輕巧而淩厲地拆了幾招。

蘇彥再度磨牙:“別狗咬狗了,睡覺!”

兩人挨罵收手,帳篷內終於安靜下來。蘇彥閉上雙眼,強迫自己不去想目前的處境,一道身影便從腦海中躍然而出。在那張硬朗英俊的臉龐上,銀白濃密的眉睫掩著流金般的眼瞳,卻並非艷麗之色,而是一種透著妖異的野性,像頭蓄勢待發的莽荒巨獸。

然而巨獸望著他的眼神卻如此溫柔,蓬松的尾巴團著他的身體,低頭用微濕的鼻頭輕頂他的前額,血口內鋸齒狀的利牙小心地收了起來,舌面上的倒刺也向後蜷起,只用軟而濕的舌尖輕輕舔舐他的皮膚,從下頜,到脖頸上凸起的喉結,一直向著鎖骨下方舔去……

站在坡上守夜的士兵望見十幾裏外隱約亮起點點火光,於黑暗中悄然無聲地遊動,像是一支手持松明火把的騎兵大軍,當即鳴笛示警,高聲叫道:“有敵襲!”

豫王猛地睜眼彈起身,一手穿戰靴,一手抓盔甲,出帳前叮囑了一句:“荊紅追你不必出來應戰,看好他,謹防敵軍聲東擊西!”

蘇彥從被獸舌舔得濕漉漉的夢中驚醒,下意識地去摸袖裏小刀。荊紅追安撫地握住他的肩頭:“大人莫慌。有我在,縱千軍萬馬來襲也能保大人周全。”

夜襲他們的是何方神聖,蘇彥心裏大致有數,並且猜測對方應該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便對荊紅追道:“阿追,我剛緊張了一下,現在想解手。”

荊紅追聽了聽外面動靜,說道:“這會兒將士正在快速集合,準備出谷迎敵,外面人馬奔突。大人再稍等片刻,我帶大人去找個僻靜地方。”

蘇彥點點頭,等了約莫七八分鐘,外頭動靜漸消。荊紅追牽起他的手:“大人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