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征服我駕馭我(第2/4頁)

豫王皺眉想了想,反問:“回京之後,你在不在?”

“當然在。你可以天天見到我,豫王府若是住得膩味了,就把你那些別院水榭都輪著住一遍,再膩味了,住我家也行。”

他假設得沒頭沒腦,豫王也不問前因後果,就著這個假設十分認真地、深刻地、捫心地想了許久,最後艱難吐出一口長氣:“我會奉召回京,一輩子與你相伴……”

“——但你不會快活,對麽?”蘇晏轉頭看他,目光朦朧微亮如冬夜寒星。

豫王搖頭:“有一部分的我會很快活,與心愛之人雙宿雙棲,是世俗紅塵快活的極致。但另一部分的我,也許會像鷹隼困於籠、野獸飼於柙,在平庸安逸中日漸消磨了心氣與生機。”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若是你的意願,我會去做。”

蘇晏:“你會去做,可你到老時回顧一生,也會覺得遺憾。”

豫王:“也許罷,但我不後悔。”

“我不會讓你遺憾終老。”蘇晏翻身趴在豫王胸口,咬著對方冒出胡茬的下頜輕輕磨牙,“我要你一輩子都自由自在,神采飛揚,想馳騁就馳騁,想戰鬥就戰鬥……”

“疆場搏殺,刀槍無眼,萬一我戰死了呢?”豫王捧起蘇晏的臉,深深注視他的雙眼。

蘇晏笑微微地說道:“那我就把你葬在長城底下,讓你的英靈繼續鎮守國門。我會每個月來看你,陪你喝酒、陪你說騷話,你若是半夜顯形來找我,我就把陽氣給你吸。”

豫王悶悶地笑了一聲,又一聲,繼而朗聲大笑。

他緊擁著心上人,笑得十分開懷:“清河,清河,天上地下,只有你最懂我!朱槿城這輩子有摯愛,有知音,不枉此生了!”

蘇晏方才說得灑脫,這下又猝然心痛起來,捶著他的胸膛咬牙喝道:“好好護著自己的性命,知道沒有?就算再能耐,你也是一介凡人,不是神!別他媽個人英雄主義,嘚瑟上頭把命折進去!若是遇到險境,想著我,想著阿騖,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來!你要是真的戰死了,我……我還有三妻四妾要養,不會為你殉情的!”

豫王忍笑:“也好,也好。那我就該趁還活著,把後半輩子的侍寢份額提前用掉,免得便宜給了其他騷浪蹄子。”

他邊說,邊掀蘇晏的外袍。

蘇晏剛與他的愛馬一同被他縱情馳騁過,險些要升天,這會兒還處在劫後余生的陰影中,當即捂住衣袍告饒:“不做了,不做了!”

豫王挑眉問他:“不爽?”

蘇晏含淚:“爽是真爽,怕也是真怕……”

豫王想起蘇晏曾對他說過,“快活太多,滅頂沉淪,如溺斃於深海,難道不令人恐懼麽”,一時心有所動,若有所思。

蘇晏趁機收拾衣襟,上馬催促:“回營地吧,遲了讓華翎他們擔心,說不定會出來尋我們。”

豫王心中隱隱有了個主意。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是他造成的陰影,就由他來消弭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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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營地時,一個外袍內空空如也,一個裈襠下空門大開,幸得夜色遮掩,偌大軍營竟無一人發現端倪。

當然這也與靖北將軍威望太高有關,誰能想到,將軍大人是因為與監軍大人在外打了一場野戰才遲回的營地呢。

蘇晏沒有在主帳外多做停留,匆匆進了內室。豫王不比他有羞恥心,袍內光著屁股,依然能淡定詢問那名落水牧民的情況,得知人仍然昏迷未醒。

不過軍醫的意思是搶救及時,已無性命之危,敷完傷藥且讓其昏睡一宿,也許明日就醒了。

華翎聽說蘇監軍霸占了主帳,就琢磨著再找個大點的營帳給將軍大人歇息。

不料豫王卻一口回絕,說自己可以與蘇晏同住。

早在封地懷仁的王府,華翎就聽說了自家王爺與新進客卿的風流韻事——當然這風流韻事要追溯到兩人在京城一朝為官的時期。故而對此他並不太意外,甚至還覺得這兩位經年恩怨糾葛,直至今日情愫才逐漸明朗,實在不符合豫王“有花堪折直須折”的行事做派。

蘇晏此刻卻顧不得別人怎麽看待他與豫王的關系。他在主帳的寢室裏,正愁著給阿追的小紙條要怎麽寫呢,是寫“我明早天一亮就回去”,還是“你要不要也過來幫忙”?

——也許阿追正在追蹤而來的半途中,根本接不到這張紙條。

蘇晏把紙條廢稿揉了,不禁吐槽起豫王這個自大狂也忒愛賣關子,遲遲不告訴他下一步的軍事計劃。

豫王便是在此時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名親軍。

親軍們把一口裝了熱水的大木桶放在室內,又放下一個蓋著蓋子的火盆,手腳麻利地退出去。

“給我沐浴用的?”蘇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