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情義還是情意(第3/4頁)

“……笑個屁!”蘇晏從方才氣到快爆炸,到現在不知不覺泄了氣,連罵人的聲音都是虛的,“你說你過去好好的一少年,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什麽荒誕無恥的招數都使得出來,還是不是人?”

朱賀霖用手臂撐在他身體兩側,稍微騰了些喘氣的空間給他,嘴裏道:“看我與以前不同了?不同就對了。你喜歡也好,這下生我的氣也好,只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蘇晏被這麽個身長體壯、肌肉梆硬的“小孩子”氣得要吐血——自從上次朱賀霖借著鹿血糕的由頭強蹭了一番,他回去後就懷疑對方十分裏至少有五分是故意作態。

簡直是無師自通了兵法中的一招“假癡不癲”。這種賣純在外、藏奸於內的貨,怎麽還可能把他當小孩子看?

蘇晏無奈:“沒有沒有,皇上已經成年了,九五之尊,臣是萬不敢輕視與生氣的。”

朱賀霖道:“你看你,又把身份扯出來做擋箭牌。此刻你我拋掉身份,不論年歲,就只是兩個情投意合的男子……”

“等等!”蘇晏打斷他,“誰跟你情投意合?哪來的情意?”

“你對我沒情意?沒情意你以前由著我胡亂親?沒情意你把自己綁死在我條船上,為我出謀劃策?沒情意你聽別人汙蔑我,比罵你自己還上心?沒情意你在南京時風雨無阻往鐘山陵廬跑,困境中整整陪了我一年?沒情意你為了讓我脫身,犯險冒死去引開追兵?”

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質問,簡直要把蘇晏震暈。但他自覺思路還是清晰的,沒被繞進去,爭辯道:“那是情義,道義的義,不是你說的情意!”

朱賀霖又笑了一聲:“得了,你為我做的這些事、這些付出與犧牲,哪怕只拿出一樣,放在世間小兒女身上,都足夠他們緣定三生了。清河,我以前是懵懂未解真情意,你卻是只緣身在此山中。”

蘇晏再度無言以對,有種“他說得貌似有道理,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的無力感,但無法反駁的一點是——他對朱賀霖掏心掏肺,為了保他順利登基可以說是嘔心瀝血,的確做到了世間大部分夫妻都難以企及的地步。

這是情義,還是情意?亦或者兩者兼而有之?蘇晏下意識地轉過臉看躺在旁邊的朱槿隚,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我是你父親的……”

這回輪到朱賀霖打斷了他的話:“愛人,我知道。如今我也沒想阻止。都說人是父精母血所生,那麽我至少有一半與父皇相同,這相同的部分會愛上同一個人,想想覺得似乎也很正常。”

正常?哪裏正常了?蘇晏很想揪住他的衣領用力搖晃,呐喊你三觀呢?又赫然想起,自從來到這個朝代,自己的三觀已然碎過了一次又一次。

他最終只是郁悶地、無奈地、頭大如鬥地長嘆口氣:“賀霖,別鬧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別說皇爺,我受的刺激都夠夠的了……”

朱賀霖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收手,不過還是很大度地給了他選擇權:“就現在,就這兒,要麽跟我洞房,要麽跟我父皇洞房,你選一個。”

蘇晏:“你、你……他他……”

朱賀霖:“父皇動不了,我可以替他動。父債子償。”

蘇晏被對方武力鉗制著,很想暈過去,拼命吸氣。

朱賀霖催促:“你不去親他,我就親你了。”

蘇晏不僅三觀碎了一床,就連廉恥心也被這位酷愛話本、擅畫黃圖的新帝碾成了渣。

我絕不會當著兒子的面去親他爹!蘇晏的咆哮聲還未出膛,就被“他爹”的“兒子”給堵了回去。

……然後“他爹”的“兒子”毫無實戰經驗,又又又把他的嘴唇給磕破了。作為賠罪,就很自覺地把一口尊貴的龍氣源源不斷地渡給他。

蘇晏慌促中兩手亂抓,抓住了朱槿隚的手,緊緊握住。

半晌後,他終於得隙說話,喘氣叫道:“——皇爺的手指動了一下!”

“真的?”

朱賀霖半趴在他身上,探過頭去端詳親爹,仔細看了許久,有些失望:“並沒有。你故意打岔。”

蘇晏也在端詳,細細看朱槿隚的手,嘀咕道:“我剛才真感覺皇爺的手指動了,很輕微的一下,莫非是錯覺……”

兩人耐心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任何動靜。

朱賀霖提議:“要不你把衣服脫了,再加強些刺激?”

蘇晏忍無可忍地要往他臉上鑲個拳頭,臨出手時記起自己曾經許諾過,以後再不能率先對朱賀霖動用暴力,故而牙根再癢,這一拳頭也只砸在床板上。

床板“砰”的猛震,倒把朱賀霖嚇一跳:“別打別打,當心手骨頭!不脫就不脫唄,我說說而已。”

蘇晏推開他,小心地翻過朱槿隚跳下床,整理淩亂的衣襟與發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