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此先生彼先生(第3/3頁)

荊紅追不但屁股坐上去,還把鞋也脫了,狗膽包天地去抱他家大人。

蘇晏撓了幾下,分毫撓不動,加上對方身體的確又熱又結實,窩著挺舒服,也便罷了。

荊紅追高高興興地將大人摟在胸前,結果就被下一句話澆了個透心涼——

蘇晏問:“七郎的傷怎麽樣啦?”

七郎來七郎去,把裝不熟的那一絲力氣都省了。

藥石罔然,回天乏術。荊紅追很想如此回答,但又怕圖一時之快惹怒大人,只好老老實實回答:“重新縫了傷口,大夫說至少躺一個月。但依屬下看,那廝體質頗類蜚蠊,又有內力輔助療傷,估計用不了一個月。”

蜚蠊就是蟑螂,以生命力頑強著稱。這個類比十分刻薄,但也不是一點根據都沒有……蘇晏很是無語。

“真空教有什麽動靜?”

荊紅追答:“真空教在京城內的教眾脫離大半,不少頭目落網,剩下的惶惶如喪家之犬,躲避錦衣衛的追捕。營主自上次與我一戰後,再未現身。而真空教主更是藏得深,一點線索都查不到。我們都懷疑,真空教會狗急跳墻對大人下手,故而加強了府邸內外的守衛。”

“我們是……你和沈柒?你們不狗咬……呃,不拆家啦?”

盡管暫時達成一致目標,但荊紅追並不想在大人面前提起,便很是俠氣地說了句:“他重傷在身,我勝之不武。”

窗外有個聲音響起:“為何不告訴他,本王也有份?”

蘇晏驚道:“豫王?”

他記得昏迷前是在豫王的馬背上,想必是對方送他去就醫。醒後聽小廝們說,他是被豫王和荊紅追一道送回家的。

還以為豫王早已回王府,卻不想人不僅在他家,還非常無恥地聽起了壁角。

蘇晏推了推荊紅追。荊紅追只得跳下床,套上鞋子走到窗邊,硬邦邦地道:“王爺到底何時回府?我家大人病中不宜見客。”

豫王哂笑,聲音仿佛消失在窗外,須臾又推門進來,對蘇晏說:“為防真空教刺客反攻,本王打算在此多留幾日。清河還想知道什麽,盡管問。”

蘇晏也不和他客氣,問道:“朝中風向如何,衛家呢?”

“吹東西南北風。朝臣們當眾扯皮、吵嘴和拉偏架,聒噪得很——不過朝堂一貫鬧哄哄,我看皇兄也習慣了。”豫王搬了張靠背椅在床前,大馬金刀地一坐,伸手將想要起身穿衣的蘇晏摁了回去。

荊紅追手握劍柄,寒氣凜凜地盯著豫王的爪子,若非蘇晏朝他使眼色,三尺青鋒早已出鞘。

豫王朝荊紅追戲謔地挑了挑眉,繼續說道:“真空教現在是一顆誰也不敢沾惹的毒瘤,朝臣們都使勁把自己撇幹凈,衛家也不例外,上了兩道疏,一道再次強調‘大義滅親,以正國法’,另一道稱‘雖無縱容之意,卻有裙帶之實’,自請降祿一級,以儆效尤。”

蘇晏冷笑:“好個自罰三杯。”

“母後也為衛家說項,說誰家沒有一兩個賴親戚,哪個犯法,就處置哪個,要是搞連坐,那牽扯得可就廣了。”

蘇晏琢磨著太後的意思是提醒皇帝,自己也與衛家有姻親關系,不可做絕。

“萬鑫還在詔獄寫我要的材料,現在不能殺,而且我答應過他,將功折罪……皇爺表態了麽?”

“嘴上沒表,行動上表了。”

“——怎麽說?”

豫王向前傾身,湊過去故意壓低嗓子,低音炮震得蘇晏胸口發顫:“宮裏傳言,衛貴妃復寵了。皇兄一連三夜留宿永寧宮,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寵!”

蘇晏從發顫瞬間轉為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