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3/3頁)

薛恕推門進去快速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人後,才扶著他進去。

殷承玉一進門便松開他,快步走向桌邊,提起桌上的茶壺,也不管裏頭的茶水換沒換過,便大口往嘴裏灌。

他喝完一整壺茶水,又冷靜地命令薛恕:“再去尋水來,快去快回。”

薛恕張了張嘴,想問什麽,卻被厲聲呵斥道:“快去!”

他從未見過殷承玉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只能快速閃身出去,去給他尋茶水。

在他出去後,殷承玉警惕地拴住了門,之後才找了個大肚花瓶,彎著腰催吐。

等薛恕再回來時,他已經吐過了數回,額上布滿冷汗,臉上猶有殘留紅暈,但眼神卻清明了許多。

殷承玉並未同他說話,接過他手裏的茶壺,繼續悶聲灌水。

此時薛恕也反應過來,猜到他許是中了下三濫的藥。見他如此,喉結滾動幾番後,終於忍不住道:“臣可以幫殿下。”

殷承玉動作頓住,倏爾回頭看他,因為極致的隱忍,眼尾帶著壓抑後的紅,聲音也因為催吐變得沙啞:“你幫孤?”

他的語氣有些怪異,看著薛恕的目光也變得極為淩厲,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旁的什麽人。

薛恕張嘴欲言,殷承玉卻是笑了,指著堂中道:“跪下。”

薛恕看了他半晌,只能走到他指著的地方跪好。

殷承玉冷眼瞧了他片刻,將被水打濕的外袍脫了扔在地上,轉身去了屏風之後。

這偏殿平日不住人,只放了貴妃榻和羅漢床供人小憩。殷承玉脫力地躺上去,半闔著眼喘息。

他灌了不少水,又催了吐,這會兒藥性已經沒有那麽兇猛,不足以侵蝕神志,但即便是微薄的藥性作用下,那滋味仍然是難以忍受的。

殷承玉用力咬住手臂,只能自行紓解藥性。

偶爾側臉時,便能看見那映在屏風上的人影——薛恕還跪在那裏。

殷承玉煩躁地閉上眼,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了上一世。

他曾經也中過藥,不止一次。

第一次時人事不省,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和個女人躺在一處,還未等他弄清楚情況,烏泱泱的人便踹破了門來捉奸,說他與宮妃私通,失德不倫。

可他當時甚至都沒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

第二次則是在回宮後不久,他出宮之時不慎中了招。當時薛恕聽聞消息後趕來,叫了兩個女人來,笑著讓他選:“殿下是要她們,還是要咱家?”

那藥性猛,當時他幾乎神志不清,卻還是咬著牙抓住了薛恕的衣袖。

之後,他在宮外足足歇了三天。

薛恕則命人將整個酒樓的人全部扣下,一個個的審,終於找到了下藥之人。

重來一世,避過一劫,殷承玉沒想到竟還會有人用這下三濫的招數。

經歷過兩次之後,他便對這種事便格外敏感,他幾乎可以確認,有問題的是殷承璋給他喝的酒。但殷承璋再蠢,也不至於親自給他下藥。

那多半只剩下殷承璟。

說不定在這崇智殿的某間屋子裏,還給他準備了一個女人。若不是他早有防備,這會兒可能又神志不清地躺在了哪個倒黴宮妃的榻上。

殷承玉悶悶哼了一聲,緩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來。

扛過了藥性,神志復又清明起來。

掏出帕子慢條斯理擦幹凈了手,殷承玉赤足繞過屏風,居高臨下看著薛恕:“去,給孤尋身幹凈衣裳來,再暗中派人去搜尋一番,看看這宮殿裏還有沒有旁人。”

焦園遠離後宮,附近就只有一座崇智殿可供休息。對方要是想算計他,多半就在這崇智殿。

薛恕擡眸看他,只覺他的唇比平日更紅,身上雪嶺梅的味道,似乎也摻雜了旁的氣味。

清冷裏透著難以言喻的欲。

他頓時不敢再看,垂眸應是後,快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