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婚爭論,你問過孩子意見嗎……(第2/3頁)

但她真的沉默了太久太久了,當她大聲的去說話,那聲音竟然是嘶啞的,好像她的嗓子一直都是個裝飾,在此之前從未發出過聲音。

“我哪裏做錯了?我是聽不懂你說的話,也不明白你在想什麽。”張氏流著淚水大聲說道。

“可這有什麽錯?天下的夫妻不都是這樣嗎?”張氏捂住了臉,“我只需要為你生兒育女,操勞家事,這不就是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了嗎!”

說到最後,她又沒了聲音,廳裏只剩下一個女人壓抑的哭泣聲。

老太太突然怒喝:“閉嘴!哭什麽哭,我還沒死呢,這是給誰哭喪呢!”

那可憐的女人就不敢再哭出聲了。

老太太氣的大喘氣,目光陰沉沉的掃過四周,只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許懷清似是要說的話都如數吐露,大廳中短暫的一片靜謐。

於是少年的聲音響起時,大家就聽得格外清晰。

“她是在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一對兒女的母親哭喪。哭泣著一個女人再也不是妻子,她的丈夫再也不需要她,而她甚至不明白為何如此。”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聲音來源,站在邊緣的少年擡腳走到站在中央的青年身旁。

他們確實不像父子,父親太年輕,兒子看著就有些超齡,兩人站在一處,相似的眉眼又在證明著他們體內流著不可割斷的血緣。

倒更像是一對兒錯了七八歲的兄弟。

少年擡眼看著這年輕父親,年輕的父親看著自己的兒子。

他就聽自己的兒子說:“你沒有錯,她也沒有錯。可是你想離婚,難道忘了這段婚姻的兩個產物,你的女兒和兒子了嗎?”

“你們生他們時,沒有問過他們的意見,願不願意成為你們的孩子。”許少庭道,“現在你要散夥了,也還是這般,我倒是想請問您,您有問過孩子的意見嗎?還是在您看來,孩子就不算獨立的人嗎?”

許少庭說完,果然就見許懷清露出凝思的表情。

這話同時給許少庭招來了大老爺、二老爺還有老太太的怒斥,他這段話是嚴重挑釁了“孝道”,要知道老太太和她兩個兒子們的思想,對於子女來說父母就是天,怎麽可以產生許少庭那樣的想法。

父母給了一條命不感恩就算了,還說什麽問不問意見,這可謂是大逆不道了。

許少庭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他趕緊捂著胸口現場表演要把自己“咳”死,才逃過一劫。

因為咳得十分誇張,連張氏都顧不得自己情緒,連忙跑過來焦急的喚道小廝去請大夫。

他心想能拖一時是一時,反正得先阻攔離婚,但為什麽要阻攔,許少庭心中很矛盾。

他也覺得婚姻都成這個模樣了,倒不如大家散夥,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可他心中隱隱的想,要阻止便宜爹離婚,他潛意識的覺得……

張氏被離婚一定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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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晚上降溫了,院子裏槐樹、樟樹的葉子落得更多了。

少庭躺在床上睡的並不香甜,畢竟他整日幹得最多的事就是睡覺,從來到這個時代後他就閑的要長毛,誰還能想象到這個怠惰的少年,曾經是個至少日更一萬字的網文作者。

許是上午和中午都是睡過去的,加上白天發生的事情相當有沖擊,雖因他裝病和那番話打岔了許懷清,離婚的事情仿佛是暫時不會提了。

可等許懷清反應過來,許少庭很不樂觀的想,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是真的下了決心要解除和張氏的夫妻關系。

許少庭壓著心事,翻了個身,眼睛睜開一條縫,借著月光朦朦朧朧的見床邊坐著個黑漆漆的身影。

許少庭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這影子彎下身,他就切實感到有什麽具體的東西摸到了被子。

許少庭“哇”的一聲喊出來,那影子也出聲:“庭哥兒,你做噩夢了?”

聽出來聲音是張氏,許少庭無語凝噎:“是你啊……我還以為半夜見鬼了。”

張氏訥訥的說:“嚇到你了啊。”

許少庭郁悶的問:“你大半夜坐在我床邊幹什麽?”

他就聽張氏說:“我看今天晚上比昨天冷,怕你蹬被子,就過來看看。”

原來是來給他掖被子,許少庭明白過來,他心中也因此微微的一動。

他忍不住想,原來這就是媽媽嗎?

張氏又探過來手,摸了摸他的臉,許少庭便很不好意思了,扭捏說道:“我都這麽大了,你以後也不要這麽辛苦,我這人沒踢被子的習慣。”

張氏縮回手,她好像是笑了,可是夜晚太黑,許少庭並不是很確定。

更快的,張氏又發出那種壓抑木訥的氣質,她站起身說:“那我就走了。”

許少庭張了張口,還是喊不出媽媽這兩個字,只好說:“你路上小心……沒點個蠟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