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飛光01(第3/6頁)

容璲有些心驚,他擡手碰了碰額角,摸到一點不知不覺滲出的細汗,這實在超越他的常識,就算是他也要適應一會兒,這時眼前驀地一亮,黑黢黢的壓抑氛圍被一下子溫暖起來,容璲一擡頭,看見傅秋鋒點燃了燭台,對他翹了下嘴角。

“臣可是什麽都說了。”傅秋鋒攤手道,“如果臣的經歷被人知道,應該會判臣個災星噩兆之類,綁起來燒死吧。”

容璲登時想起裘必應瘋瘋癲癲的話,臉色一寒:“誰敢說你,朕先燒死他。”

“相同的歷史,漸漸變得不同,又在某個巧合之下再次重疊,是這個原因讓兩個世界產生交集嗎?”傅秋鋒越說越感到人力所不及的困惑和惶然,他在桌邊坐下,長舒口氣,放寬心道,“總之這種玄之又玄的事還是急不得,慢慢再研究吧。”

容璲神色緩了緩,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且放心,你在朕身邊這麽久,大家日子不也一樣過,朕先讓人傳膳,你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傅秋鋒在容璲的安撫下也暫時拋去那些想不明白的東西,放松自己和容璲吃飯。

翠綃香不是尋常迷藥,只憑血液壓制始終不穩妥,容璲不敢讓傅秋鋒再受多余的苦,翌日一早就安排馬車回京,傅秋鋒起初也要騎馬,容璲擔心他的傷勢堅決不同意,傅秋鋒不得不退讓一步,憋屈地躺在加了軟墊的馬車裏休養。

容璲始終寸步不離,一旦藥性有發作的跡象就及時喂上一口血,趕了五天路之後容璲的血已經漸漸壓制不住,這才在傅秋鋒的堅持之下換成騎馬加急,終於在第七天晚上趕回了京城。

傅秋鋒對於容璲一路上居然真的只喂他血,不肯再有一點親熱舉動的行為既感慨又無奈,如今他已經過了因為容璲的尊重克制而感動的階段,只想說容璲堂堂一個皇帝,比江湖上那些自詡清高潔身自好正道門派少俠還古板正派。

他久違的回到蘭心閣,見到小圓子和熟悉的布置,儼然生出一股回家的輕松懈怠,懶洋洋地倒在了床裏,閉上眼睛只想睡個安穩覺。

容璲吩咐小圓子去請林錚,自己坐在床邊看著,傅秋鋒躺了一會兒,煩躁睜眼,有點歉疚地望向容璲:“陛下,恐怕還得最後勞煩您一回。”

“林錚馬上就來了,要不你忍忍。”容璲看了眼自己左手食指,上面幾道新舊並列的小傷口,“朕的血對你來說始終是毒,能不用還是盡量別用。”

傅秋鋒嘴角一抽,尷尬道:“臣不想在林前輩面前失態。”

容璲眼皮也跳了跳:“……也是,不過林錚應該不會嘲笑你。”

傅秋鋒心說就怕林錚再搞出什麽幺蛾子捉弄容璲,他已經能熟練的扣住容璲的手腕用舌尖卷走指上的血珠,喉結動了兩下,微涼的感覺從喉嚨湧入腹中,勉強壓制了他的欲念,他又轉眼看向容璲。

容璲又捏捏指尖,但下午割開的傷口已經幾近愈合,除了刺痛再也擠不出多少血了,他正準備再劃一刀,傅秋鋒卻一拽他的手指,垂眸認真地含入口中,在傷處舔了兩下。

“陛下,不用再割了。”傅秋鋒用袖口擦擦他的手指,然後盯著容璲的唇,“臣看著很難受。”

“但是你不覺得咬舌頭更疼嗎?還影響朕喝酒。”容璲皺眉比較道,仍是擔心這滴血不夠,“反正都喝了,還是一次到位吧。”

傅秋鋒:“……”

傅秋鋒有時候真懷疑他和容璲到底誰比較遲鈍,他不願再解釋,臉色微紅,一把拽過容璲,順從心底的欲望吻了上去。

林錚提著藥箱過來時,只覺得整個房間的氣氛微妙又怪異,好像有種無形的力量想把外人在越來越狹窄升溫的空間裏推出去,再自己把門帶上關嚴。

傅秋鋒屈膝靠在床頭,單手托著下巴,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嘴,盯著床單嚴肅沉思,容璲坐在桌邊,撐著額角,反復側目瞄向傅秋鋒,心虛地端著杯茶裝著樣子。

林錚在這種氣氛下勇往直前,把藥箱一放,呵呵笑道:“消息我都收到了,中了春∫藥是吧,翠綃花這種淺薄的毒草不足為懼,不過老夫火速從竹韻閣準備藥材到這,過了能有一刻鐘?年輕人,有點快啊,也一並治了如何?”

容璲一口茶噴了出來,擡起袖子擋臉怒道:“朕是讓你解毒!朕要是什麽都做了,還用你解嗎?”

傅秋鋒後悔自己剛才沒忍住去吻容璲,被容璲一陣霸道的反擊咬破了下唇,也算是還了驛館那時的傷,只是他剛說完不想在林錚面前失態,就被迫帶著這個窘迫的傷口看大夫,實在是自作孽。

“林前輩,看來您的傷已經無礙,恭喜。”傅秋鋒放下欲蓋彌彰遮擋的手,對林錚抱拳示意,“有勞您了。”

“哪有那麽簡單,老夫差點被捅個透心涼,現在能站起來就不錯了。”林錚指指床邊,讓容璲給他搬個椅子,坐下幽幽道,“傅小友還是懂事,知道問候老夫一聲,不像皇帝陛下,就會使喚老夫解毒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