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飛光01(第2/6頁)

容璲動了動肩膀,有點別扭,哼道:“說正事呢,別亂動手動腳。”

傅秋鋒翹起嘴角,暗示道:“臣睡了一覺,已經不怎麽累了。”

容璲眸光一暗,低頭湊近了些,陰影垂落下來,傅秋鋒霎時就有些後悔剛才一時嘴快。

“哼,你也沒點數就敢來挑釁朕。”容璲深吸口氣,輕輕往他胸口拍了一把,在傅秋鋒直抽冷氣的點頭中道,“朕從來沒有傲慢到以為自己能主宰一切,若真有朕無法理解的事,那朕就想辦法去理解,這才是朕。”

“臣知道。”傅秋鋒溫聲說,“您一直不是剛愎自用的人。”

容璲抿嘴輕笑:“朕跳進湖中,湖水像隧道中的風,推卷著朕向不知名的方向流落,那段時間很短暫,又十分漫長,等朕反應過來時,已經順著岸邊爬了上來,回到了熟悉的宮裏,朕那時看著湖水想,真希望能發生奇跡,讓朕再見到你。”

“臣來到大奕,確實是個奇跡。”傅秋鋒聞言感慨,但他話音剛落,恍然間福至心靈,驚疑道,“……不,也可能正是因為您的願望,臣才有機會活下來。”

容璲難以相信:“那只是朕一點妄想,朕怎麽可能有這種神通。”

“臣在澈月湖邊,以為自己將死之際,也曾許下過心願。”傅秋鋒蹙眉道,“應該算是心願吧,臣希望您能保護好自己。”

容璲幾次欲言又止,手指落在腿上輕敲,半晌後才復雜道:“朕就是在離開湖邊之後,才發現自己能看見他人頭頂的數字,如果真如你所言,那讓朕得到察覺潛在敵人能力的也是你。”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片湖水有讓人如願以償的……法力。”傅秋鋒盡量嚴肅地用神話傳說的詞匯來猜測解釋,“那臣與您豈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哈,臣怎會對您有威脅。”

他自己說完都覺得天造地設這個用詞荒誕好笑,讓人忍俊不禁,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容璲,容璲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朕不管那片湖要如何為朕認定威脅,但只知道朕不可能放棄你,更永遠不會再傷害你。”容璲沉聲迫切地緩緩收緊力道,把傅秋鋒的手腕按在頭頂,眼中迸發出熾烈的執意,“答應朕,無論海枯石爛還是星移鬥轉,你都不能離開朕,如果你是朕的死劫,那朕和整個大奕皇朝一同毀滅也在所不惜。”

傅秋鋒心頭一震,偏生無法回避容璲如有實質的目光,他像被禁錮在容璲的執念當中,卻自由的決定心甘情願,胸腔中鼓動的聲音和容璲的逼問一齊在腦海翻叠,他動了動嘴角,慢慢用另一只手環住容璲的肩,露出令人安心的朗潤笑容。

“臣遵旨。”傅秋鋒手一用力,按著容璲的肩背撐起上半身,偏頭飛快地在容璲唇角傷處吻了一下,“臣會永遠追隨您,不過百姓何辜,您還是不要拿天下安寧發誓了。”

“哼。”容璲悶悶不樂地松開他,“朕只是讓你知道,你在朕心裏很重要,你偏要掃興。”

“嗯,臣知道了,感謝陛下厚愛。”傅秋鋒笑道。

兩人一陣沉默,各自消化片刻,傅秋鋒想下床去點個燈,扶著墻壁被子慢慢坐起來,忽然想起方才好像漏掉了關鍵線索。

“陛下,你方才說,那片湖叫什麽?”傅秋鋒若有所思,他們提起湖水時太過自然,重點都在湖水本身的力量上,居然現在才想到湖的名字。

“澈月湖,怎麽……”容璲起身扶傅秋鋒下床,說完之後也意識到傅秋鋒的用意,愕然道,“你原本那個大嶽,也有同名的湖泊嗎?”

“是,就在京城東郊。”傅秋鋒點頭道,“巧合有相同的地名並不奇怪,但這個名字不算常見,更是大嶽先帝已故的皇後所取,兩人夤夜遊湖,皇後賞景興起,就將‘東石湖’改做了‘澈月湖’,時候不算久遠,如果這兩地時間相同,那距今只有二十五年。”

“巧了,宮中的澈月湖也不是一直以來的名字。”容璲說,“我也記得大概二十多年前,據說是哪個太常寺的官員夜觀星象建議改的。”

傅秋鋒靠在床柱上細思良久:“其實臣在大嶽所知的歷史事跡,與大奕相仿相同之處頗多,差別只在前朝,大嶽國祚已有三百余年,頻有明君勵精圖治,據史料記載,太∫祖乃是梁朝末年一位江湖俠客,當時天災四起,地震洪水風暴流隕無所不有,生靈塗炭民怨沸騰。”

容璲忍不住打斷了一下:“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梁朝,那在這裏,梁之後並非大嶽,梁末也沒有什麽天災,官員腐敗鄉紳壓迫的暴∫政讓百姓苦不堪言舉兵造反,歷經兩個朝代更叠才是前朝大鄢。”

“差別就是從這裏開始。”傅秋鋒說道,“百姓們認為梁朝皇帝暴虐無道觸怒天神,所以四下皆有起義軍隊,太∫祖勇武善謀,一杆銀槍敗盡敵手,成了討伐暴君的義軍將領,天災戰亂持續二十余年才漸漸平息,太∫祖被眾人推舉為帝,定國號為‘嶽’,意為希望大嶽能在滿目瘡痍的山河屹立不搖,為眾人再創盛世太平,從那之後,各地紛紛為建設的城池和變化後的地貌重新賦予名字,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