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6/6頁)
但關珩不想。
他愛宮渝。
他想跟他結婚。
想讓宮渝在真正愛上他的時候,再用愛來疊加他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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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寂靜無聲。
窗外的月光隱進厚厚的雲層。
宮渝昏昏沉沉地墜入無邊夢境。
得罪了許旻的生活還是要照常繼續。
宮渝日復一日地拍戲、受傷,被許旻在片場截住,堵進角落裏暴打。
“你為什麽動友友?”
許旻獰笑著捏住宮渝的臉,雖是問句,但根本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放……放開我……我沒有動他……”
宮渝不再軟弱,努力掙開許旻的桎梏,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抓那張近在眼前的臉。
他的指尖都是血,分不清到底是許旻的,還是他的。
“我是正當……正當防衛,你……你沒資格……咳咳咳……代替法律對我……動手。”
宮渝的胸腔疼得厲害,微微弓著腰,不斷咳嗽。
“那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
許旻迅速換了只手,猛地鉗住宮渝的脖頸。
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掐得宮渝漸漸失去氣力,神志恍惚起來。
許旻似乎很享受自己把宮渝掐得疼出了哭腔,歪著頭慢慢欣賞。
突然,一陣大力掀翻了許旻,宮渝得到了新鮮的空氣,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沒成想卻又被揪著衣領懟在墻面上。
“輪到我了。”
是景霑。
景霑要來打斷他的腿了。
宮渝捂著被掐得極痛的脖頸,下意識就想要逃。
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景霑便拎過一根足足有他小臂粗細的棍子,便不由分說地重擊在宮渝的膝尖、腰際、胸腹——
“!”
宮渝疼得沒辦法再發出聲音,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背後的分毫暖意是從他身體裏流出來、緩緩匯集在一起的溫熱血泊。
畫面一轉,宮渝已經被醫護人員擡在擔架上,疾步穿行於醫院冷白墻壁所覆蓋著的走廊中。
他們把他挪到手術台中央,隨後一根足足有中指長的麻醉針橫在宮渝眼前。
“……不……不要……”宮渝被用力捂著嘴巴,盛滿恐懼的眼眸匯聚起淚光撲簌而下,他無助地搖著頭,失去鏡框庇佑的眼睛神色茫然,艱難發聲,“……拜托……不要”
“胃癌晚期,救不活了,”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目光冰冷,像是機器般無情,“詢問一下患者家屬是否同意捐獻遺體用作科學實驗。”
“我……我還沒死……”宮渝嗚咽著掉下眼淚,紮著輸液針的手輕顫著去抓他身側那件深綠色的手術服,“拜托……別放棄我……”
“死亡時間下午十四點二十五分。”
“重復一遍,死亡時間,下午十四點二十五分。”
“確認死亡。”
宮渝的身體驟然失重,陷入汙水般濃稠的無盡黑暗裏。
“!!!”
宮渝倏地睜開眼睛,渾身冷汗地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關珩仍舊躺在他身邊,聽見宮渝劇烈的喘息聲,忙起身握住他的手,皺眉問他:“怎麽了哥哥?做噩夢了?”
宮渝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只擡手抹去眼角一閃而過的水光。
他迅速湊過來,一把抱住關珩,眼睛藏進他的肩窩,聲音沙啞哽咽:
“讓我……抱一下。”
“拜托,就一會兒……”
“讓我感受一下,我還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