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也只是呆愣了一瞬間,她就又撿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插入刀鞘,放入懷中。

從前傅景之帶著她去了兩三趟馬廄,旬著記憶裏的方向,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去了馬場方向,又偷了一匹馬沖了出來。

馬場在軍營的外側,待有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出了軍營,直直去了山下。

有兩個士兵騎馬追了出來,也被不知道哪裏出來的冷箭射了個對穿。

冷風帶了冰雪,刮在臉上刀割一樣的疼,但是她已經顧不上外界的因素,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了模糊豎影,她只想逃出去。

直到馬匹突然不受控,旬著哨聲去了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枝枝大驚的抱著韁繩,惶恐的看著馬匹很快停下。

雪地裏站了一個黑色衣衫的人,他冷聲問道:“現在放在姑娘面前的有兩條路,跟我走,或者那邊是回縣城的路。”

跟著他去見六殿下,就會被帶回京城,成為皇子貴妾。若是回縣城,就會繼續顛沛流離的生活。

幾乎是沒有思考,枝枝道:“我要回去。”

帶著一股決絕的情緒,枝枝近乎崩潰的說:“殿下留我一人在營帳三天,為的就是混淆視聽,讓別人以為他還在營帳中。我做到了。如今我與殿下,可算兩清?”

似乎是沒想到,一個閨中女子竟然這麽快就猜到了事情的始終,還這麽冷靜的進行了討價還價。冬至沉默了一刻,才用手指了一個方向道:“姑娘的話,我會一字不落的轉告給殿下,姑娘走吧。”

戰場上,李牧急得吹胡子瞪眼,聲音大的臨時主帳都震了三震:“什麽我派人燒了他的糧草,我看他就是尋了個事由,想翻臉了。”

沒多久,一個人急匆匆的從外面進入,跪地道:“將軍,慕容烈的先鋒軍已經打到壺口了。”

李牧氣的拍桌子:“我們的先鋒軍呢?”

那人回道:“被打退回來了。”

“不爭氣的東西。”李牧怒氣沖沖的罵道。

小兵想爭辯一下,又看了一眼陳副將,憋的退了回去。

地圖上被打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壺口變成了一個可攻可守的絕佳位置。若是他們想進軍,便只能進入壺口,到時候就可以把他們包成口袋悶頭打。

就算打不過,壺口也是個防禦佳地,撐十天半個月都不是問題,朝廷的軍餉就要到了,就算耗也能把對方耗死。

想到這些,李牧的臉色漸漸舒緩。

陳副將看了一眼李牧,笑著說:“將軍,我出去點兵去了。”

“去吧。”李牧繼續看著兵力布防圖,突然又想起來什麽,叫住了陳副將說:“陳兄的兒女說,很想陳兄,就等著陳兄凱旋,家人團聚了。”

陳副將的腳步頓住,低著頭沉聲道:“末將也是如此希望。”

說完,他大步去了外面。

沐景園。

戰報通過飛鴿傳書一封一封遞過來,傅景之拆了以後,將鴿子放飛,問身旁的人道:“冬至回來了沒?”

聽雪上前回道:“冬至大人還沒回來。”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接過了遞過來的茶水,朦朧的霧氣散開,看不清楚他面前的神色。

不多時,一個人冒著雪從外面回來,跪地道:“主子。”

“回來了。”茶蓋輕觸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傅景之問道:“那邊的事做的如何了?”

秋至道:“南國的糧草被屬下燒了一大半,如今南國太子正以為是李牧做的,派了大軍也想偷襲朝廷送來的糧草和軍餉。只是派來的人都是死士,沒留下活口。”

傅景之輕飄飄的說:“扣下來吧,城外找個地方,等我吩咐。”

山上的糧草已經不剩一分了,只需要三天。三天後正是人心渙散的時候,李牧怎麽造的反,他就讓他怎麽自食其果。

秋至問道:“李將軍這些年扣下來的糧草,都被偷賣了換成黃金了,這些黃金也已經被找到了。”

朝廷每年都會發往邊疆數十萬兩黃金,沿路都有押送使,到了邊疆卻有大部分都不翼而飛了。如此幾十年攢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怪不得主將會起別的心思。

“知道了。”傅景之聽完,有幾分心不在焉。

謀劃了兩個月的一盤大戲,如今敲鑼打鼓的上演了,他卻發現有些索然無味了。

在傅景之喝了兩壺茶水之後,冬至終於回來了,只是他是只身一人的。

聽完了冬至的回話,傅景之不怒反笑:“好一個兩清,真是算的十分明白了。”

冬至問道:“殿下,可否需要屬下去把人帶回來。”

傅景之將茶杯扔出了門外,剛乘過熱水的茶杯落入寒冷的雪堆裏,杯面上迅速生出裂紋,無聲無息的慢慢裂成了碎片。

“不用了,強扭的瓜又不甜,爺可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