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牌預備!(第2/7頁)

阮久自然也有這麽一個“陪嫁”。

這位公子名叫柳宣,是戶部員外郎柳家的庶三公子。

那一次挑選“和親公主”的宴會上,梁帝與阿史那看中了他,將他點做阮久的“陪嫁”。

而這位柳三公子性子安靜溫吞,知道事情無法回轉之後,便接受了事實,默默地服從了梁帝的安排。

阮久去見過他,但是他不愛說話,對誰都是一副木訥的模樣。阮久想帶著他一起玩兒,他也不肯,說自己腦子笨,轉不過彎兒來,恐怕打擾他們的興致。

他這樣拒絕了幾次,阮久就不再去打擾他了。

而現在,喊人的聲音就是從柳宣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侍從們聽見聲音也過來了,烏泱泱地擠滿了屋子,蕭明淵推開人擠進去。

“怎麽回事?”

只見柳宣捂著左肩,鮮血浸透半邊衣袖,正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身後的窗子是開著的,應該是有人才從那兒逃走。

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那刺客一直待在他們隔壁房間。

蕭明淵道:“魏旭帶著人加強巡邏,把二樓守好了。去把大夫喊來。”

阮久與晏寧上前,要把柳宣扶到榻上坐著。那柳宣卻輕輕地推開阮久,只讓晏寧扶著他。

阮久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正巧這時,侍從將大夫帶來了,他也就退到一邊,不耽誤柳宣包紮。

柳宣肩上的傷是匕首紮的,紮得很深,血流了許多,柳宣的臉都白了。

他們與柳宣都不太熟悉,看著大夫幫他包紮好了傷口,又跟他說了兩句話,便不耽誤他休息,要回去了。

臨走時,晏寧忽然道:“你們先去,我留下來陪陪他。”

阮久看了一眼柳宣,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排斥從何而來。

可是柳宣身邊也沒有什麽朋友,要是再出了事,還不知怎樣,如果晏寧肯留下陪他,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於是他點點頭:“好,我們都在隔壁,你有事情就喊。”

晏寧道:“行,你們去吧。”

*

到鏖兀的第一天就不安寧,阮久和朋友們也沒有了玩樂的心思,在一塊兒待著,只是隨口說些閑話。

行兇的刺客還是沒有被抓到,驛館的巡邏加強了好幾倍。

這天晚上,他們在房裏用了晚飯,再一起待了一會兒,直至夜深,才各自回房去睡覺。

四月中旬,鏖兀的天氣不算太好,夜裏還有些冷。

阮久拽著羊絨毯子躺在床上,開飯與它的小狗臥在地上的羊絨毯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尾巴。

十八吹了蠟燭就出去了,房裏一片黑暗。

阮久睡得正迷糊時,忽然被人推了兩下:“阮久?阮久?”

阮久醒來,還沒來得及喊,就被人捂住了嘴:“是我。”

開飯沒有叫,說明來人是他的朋友。阮久這才聽出這是晏寧的聲音。

他坐起來:“怎麽了?”

晏寧從身後拿出一個東西:“你看這個。”

阮久應了一聲,剛要點起蠟燭,就被晏寧按住了:“別驚動其他人。”

“好。”阮久把手收回去了。

白日裏刺客的事情還沒完,許多人都守在“和親公主”的房間旁邊盯著,一點燈,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借著窗子裏投進來的月光,晏寧手裏的東西,在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阮久抱著毯子,摔回床上:“晏寧,你做什麽?我……我這幾天沒得罪你吧?!”

那是一把匕首。

晏寧按住他:“我不紮你。”

阮久瑟瑟發抖:“拿遠點。”

晏寧坐到床上,把匕首拿到他面前:“你猜這個是我在哪裏撿的?”

“在哪裏?”

“柳宣房裏。”晏寧道,“他傷得有點厲害,下午的時候一直在昏睡,我在他房間角落裏找到的,原本上邊還沾著血,我把它擦幹凈了。”

阮久緩過神,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鋒利的刀尖,推測道:“是不是那個刺客刺傷他之後,丟在他房裏的?”

晏寧反問:“如果你是刺客,你刺傷了人,會把武器丟下,自己逃跑嗎?難道逃跑的路上都不要再用匕首了嗎?”

“你的意思是?”

“這柄匕首的樣式是大梁的樣式,倘若這個刺客是大梁人,他為什麽不在我們在大梁的時候就行刺?這樣他行兇之後,也更好逃跑。”

“所以……”

“根本就沒有刺客。”晏寧定定道,“或者說,根本沒有刺傷柳宣的刺客,是柳宣自己。”

“可是……”阮久蹙眉,“那道傷口這麽深,他怎麽能……”

“傷口是很深,但是我也留心觀察過,柳宣肩上的傷口是斜著刺進去的。”晏寧把匕首交給他,讓他握在手裏,“如果是一個人站在他對面,把匕首送進他的肩膀,不應當是斜的。況且,倘若那個刺客是要行刺‘和親公主’,又錯把他當做了‘公主’,那他應該刺心口,刺肩膀,多半是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