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3頁)

也不怕太陽光刺眼睛。

思及此,傅宣燎又擼了把頭發,心想早知道星期六就去一趟了,總比現在被拿“缺勤”做借口逼他就範的強。

而且那幅畫還在他手裏。

越想越氣悶,傅宣燎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出門前還不忘順走一把黑色長柄傘。

高樂成在身後放肆地笑:“要說憐香惜玉,還數我們老傅。”

傅宣燎沒好氣道:“我怕他杵那兒礙著鶴亭做生意。”

“這個你甭擔心,你家冰美人那張臉,站門口就是塊活招牌。”

“滾。”

樓下人行道旁,時濛聽著雨水滴答的聲音,還沒數到一百,就看到傅宣燎高大的身影自會所門口出來,腳步帶著點氣急敗壞。

時濛牽起嘴角——這局還是我贏。

走到面前的傅宣燎懶得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去哪兒?”

時濛一時想不到,反過來問他:“你想去哪兒?”

傅宣燎嗤笑:“我哪兒都不想去啊,你能讓我在這兒待著嗎?”

時濛不假思索地搖頭。

“那得了,你慢慢想。”傅宣燎撐起傘,罩在兩人上方,另一只手插兜,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就一天時間,隨你分配。”

頭頂的黑暗莫名給人安全感,時濛仰頭看了看傘底,再往下,視線落在傅宣燎身上。

被探究般的目光盯得發毛,傅宣燎回瞪:“看著我幹嗎?今天不也是你生日麽?”

他向來不是忍氣吞聲、束手就擒的人,一個“也”字就是在提醒時濛——不是我想記得,而是你和他同一天生日,沒辦法不記得。

時濛自然聽懂了。

他微微低下頭,剛才淋了點雨,濃睫垂落沾濕眼角,奇異地泛起一片紅。傅宣燎比他高半個頭,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敞開的領口和細白的一截脖頸,皮膚表面有暴力掐捏留下的痕跡。

就在前天晚上,這家夥差點被他掐死,今天又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來找他,還被他三言兩語弄得像要哭了。

操,傅宣燎在心裏暗罵,這家夥什麽時候學會的裝可憐?

實際上時濛並不清楚對面的人的心理活動,雖然被那個“也”字紮了一下,但也只是輕輕的一小下,不怎麽疼。而且傅宣燎只是脾氣差了點,說話不好聽,心腸卻極軟,從頭頂偏向自己的傘就可以窺知一二。

時濛現在要做的就是,仗著這份心軟,最大化地為自己爭取利益。

距離今天結束,還有整整十四個小時。

經過一番思考,時濛擡起頭:“去遊樂園。”

怕被拒絕,也怕傅宣燎沒聽清,沒等人答應,他又固執地重復一遍:“我想去遊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