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姑娘不見了!(第3/6頁)

柳韻拍拍手,將秦嬤嬤招了進來,從她手中抽出一卷書冊,露出些為難神色:“喏,姐姐自己看吧”

音音接過來,紅艷艷的扉面,透著股子靡艷,卻未落字。

她翻開一頁,忽而愣住,面上先是要滴血,而後又一點點撤去了血色,蒼白一片。手中啪嗒一聲,那書冊滑落下來,散了滿地。

那上面一頁頁一幅幅,或是紅羅賬中,或是海棠花下,男女衣不蔽體,行那交合之事,都是些不堪的姿勢,像那花街柳巷才使的手段。

柳韻捂住臉,哎呀一聲,忙喚秦嬤嬤都收了,好半晌才啟齒:“音音姐姐,老夫人要我帶的話,我也必須帶到,只能硬著頭皮說了,你且一聽。老夫人是望你能伺候好懷玨哥哥,多習些手段也無妨,讓他舒爽了便好,這大抵便是外室的作用了。”

音音抿唇,沒說話,她聽的明白,這是要她學那妓子之態,做好爺們泄欲的玩物。

她似乎聽見背脊哢嚓一聲,是脊骨被人踩在地上,狠狠碾了一下。

柳韻瞧她面色,半晌沒說話,忽而屏退了下人,稚嫩面上露出同情又憐惜的神態:“姐姐,容我推心置腹說一句,你一個外室,無名無份,只做暖榻之用,是連個孩子也不能有的,這也難怪老夫人會如此。要我說,這般憋屈的活著,還真不如自個兒出去,天高地遠的過活,起碼被人瞧得起。”

音音神思回攏,仰了仰頭,將眼裏的一絲霧氣逼回去,輕笑:“柳姑娘說的哪裏話,我一介浮萍,又能往哪裏去?”

兩人沉默著打了會子機鋒,柳韻倒是先坦誠:“姐姐,我不信你是甘心如此過活的,你當年明明那樣傲氣。”

當年她站在人堆裏,也曾仰望過那個國公府嫡女沈音音,美好的像是三月桃花,偏又帶了股子清冷傲氣。

她開門見山:“姐姐,你逃吧,我會助你。你走了,懷玨哥哥大抵會憤怒,但日子一過,也便忘了,畢竟一個外室而已。而我們夫妻間也能少份芥蒂。這盤纏用度你皆不用費心,我自會保你往後的日子安枕無憂。”

音音猛然擡頭,直直看進那雙圓圓的眼裏,默了一瞬,不置可否:“那柳姑娘打算如何讓我逃?”

“五月初五。”柳韻圓潤的指尖在炕桌上點了點,繼續道:“五月初五這日懷玨哥哥會去我們柳府下聘禮、換婚書,大概一日不得閑。到了晚間,我倆還需得進宮去謝恩,這宮中晚宴必然少不了。”

她說著,傾身過來,在音音耳邊低語:“流民,京郊有流民正陸續被遣返,混在其中,最不易被發現,出了嘉峪關,我自會備下車馬,送姐姐去任何你想去之地。”

她坐回對面,不再言語,卻拿了紙筆,在宣紙上細細寫來,待收了筆,偏頭一笑,道:“姐姐權且一看,若有不周之處,也可提點一二。”

音音在那紙頁上流連一瞬,看柳韻拿起那紙張,彈了彈,丟在熏香爐中燒了個幹凈,才擡起無暇的面,淺笑道:“柳姑娘,周道的很。”

柳韻出門時,眉眼帶笑,腳步輕快,帶著少女天真的嬌憨。

秦嬤嬤見四下無人,替她順了順耳後碎發,絮絮叨叨:“我的小姑娘,你也及笄了,怎得還是如此純善,便這樣放她走了,真真便宜了那狐媚子,往後落在咱手裏,好生磋磨一番才好。”

柳韻背著手,聞言回頭朝嬤嬤做了個鬼臉,慢悠悠道:“嬤嬤,您又糊塗。我能真讓她走?懷玨哥哥正在興頭上,陡然失去,豈不是要在往後的歲月中時時懷念?這男人啊,得不到跟已失去才是最珍貴。”

秦嬤嬤也是個久經世事的,聽了這話卻也不免愣了,一臉疑惑:“那姑娘您這是.”

“自然得讓她走不成。懷玨哥哥如今如此維護她,她卻一心要走,豈不是寒了懷玨哥哥的心?待捉回來,兩人定是起了齟齬,這疑心一起,有多少感情經得起消磨?況本來也沒什麽感情,哥哥大抵貪她美色,嘗夠了,又離了心,豈不很快便打發了?”

話落了,她再不做聲,蹦蹦跳跳往花陰處跑。

.

江陳回了首輔府,卻見內室空寂,不見人影,一問才知音音今日去了國公府。

他在廳中立了一瞬,轉身便要去迎,剛踏出門楷,卻見音音蒼白著一張臉,緩步進了連廊。

細細的風吹來,吹起她碧羅青的裙角,帶了點弱不勝衣的輕愁。她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麽,一副專注神情,腳下不查,一下子便撞進了江陳懷中。

男子帶了薄繭的大掌在她腰上一扣,輕笑:“路也不看,是專往本官懷裏鉆嗎?”

音音耳尖透出點紅,伸手來推他堅實的胸膛,她還在一遍遍盤算柳韻那頁宣紙上的內容,心裏發虛,唯恐被江陳瞧出什麽,忙低低道:“大人您又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