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忽而又羞又惱,伸手便……(第2/2頁)

屋子裏又是一陣笑,笑少女不知羞,可還是立馬遣了人去請江陳。

江陳今日在承恩殿過問吏部選拔之事,至晚間方出。出得永定門,便見了家中來請。他微蹙了下眉頭,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正僵持,見羌蕪探頭探腦,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樣,立時大步走過去,沉聲道:“沈音音讓你過來的?可是有事?”

羌蕪有些為難,低低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就是沈娘子喝了幾杯薄酒,許是醉了,現下鬧的緊。說是.說是思念大人的很,想要立刻見到您。”

沈音音是個靦腆的性子,說話細聲細氣,從來不外露,能說出這話倒是讓人不敢置信。

江陳肩背僵直,愣了片刻,忽而揚了眉,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沉穩,腳下卻大步流星,直往首輔府而去。

那來傳信的國公府家丁被扔在當街,走也不是等也不是,一臉為難。

回到首輔府,天已擦黑,廊下點起了八角琉璃風燈,影影綽綽。

江陳推門進去,便見沈音音正坐在炕桌前,以手支頤。

她身上的素淡軟煙羅有些松垮,露出玉般潤澤的肩頸,面上泛起潮紅,眼角眉梢微揚,處處是平日不見的柔媚風情,偏這柔媚混在清麗的面上,便成了更為致命的誘惑。

江陳從未見過她如此,腳步都不自覺的放慢,他眼眸幽深,見她又擎起玉壺,蓄滿了一杯秋露白,便擡手扣住了那玉盞,問:“如何要飲酒?”

音音擡起濕漉漉的眸,在他面上掃了幾圈,忽而綻出一個笑來,婉轉又清甜:“你回來了?”

這話音落了,忽而整個人湊過來,環住了他勁瘦腰身,在他腰腹上蹭了蹭,悶悶道:“我一個人整日困在府中,好不憋悶。”

那綿軟溫熱的觸感從江陳腰際竄到背脊,讓他生生僵了片刻,握住她的腕子,低啞喚了聲:“沈音音,你.”

音音沒應,揚起臉,得寸進尺:“大人,明日是花朝節,你陪我去看花燈可好?”

她說起話來從來都是溫溫柔柔,有股子江南水鄉的軟糯,此刻飲了酒,尾音輕顫,羽毛一樣在江陳心裏劃過。

音音見他眼眸幽深,並不作答,一顆心也微微提了起來。

她明日必須出府,可是換作平日,是斷不敢同他撒嬌賣乖的,只好飲了些酒,才放開了身段。

她以前但凡飲酒,便要抱著阿娘撒嬌,如今不敢放開了飲,只用了一杯,好留一點清明應付他。

她心裏清楚,江陳如今已定了親事,再明目張膽的帶個外室出門,便是打那未婚妻的臉面,他向來明智,斷不會做這糊塗事。

果然,她聽見他說:“我不能同你去。”

音音便皺起一張小臉,委委屈屈:“可是大人,我想看看這盛京的煙火。”

她托著小腦袋想了一瞬,小心翼翼道:“那您放我出去如何?就一會子,我帶了阿素登上安順門,瞧一刻鐘煙花便回來了。”

江陳張口便要回絕,可看見小姑娘眼裏星光閃爍,滿滿的期待,拒絕的話便說不出來,唇齒研磨,終是吐出一個“好”字來。

音音心裏瞬間落下一塊大石,朦朧的眸子染上笑意,遠山遠水般,只倒映出江陳一個。

江陳又是一愣,擡手摸了摸她的發頂,見小姑娘乖巧又柔順,菟絲花一般,緊緊攀附在他身側,不禁勾了唇淺笑。

菟絲花便菟絲花吧,她既離不得他,那他便讓她依賴一輩子。

音音見他並無不悅神色,許久也未駁回,便知這事妥了,她心裏一松快,揚手便飲盡了手邊那杯秋露白。

只用完了才猛然頓住,完了,她這一杯下去,指定要真醉了。

也不過片刻,她身子益發無力,只覺四周都在晃,下意識便抓住了江陳的手臂。

溫軟的觸感在手臂上劃過,江陳脊背又是一僵,再不願忍,猛然將人提起來,握住了那纖細的腰。

音音瞧見男子清俊的臉越靠越近,眸子裏像是燃著幽幽的火,狼一樣,下一刻便要將她吞吃入腹。

她忽而覺得這眸光熟悉的緊,似乎很久前便見過,在哪裏來著?

對,在四月的沉水巷。她從轎子上下來,要去找搬出去的林嬤嬤,路邊男子多駐足,但也只敢偷偷的瞥一眼,便紅著臉轉了身。唯獨巷口一個少年乞丐,一雙鳳眼不羈又野性,那樣直直看過來,帶著侵略的目光,讓她犯了怵。

後來她又見過幾次,次次如此不敬,讓她著了惱,更可恨的是那一夜.

她忽而又羞又惱,伸手便是一巴掌,落在江陳面上,啪的一聲,在這暗夜裏格外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