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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的入口處有各層的商住信息,六樓的地方貼著“小田島法律事務所”的牌子。

乘著窄小的電梯來到六樓。狹長的通道上並排著幾扇門,最裏面的一扇門是敞開的。其他的門上都沒有貼著“事務所”的牌子,感覺那扇敞開的門應該就是“小田島法律事務所”。

沖野走到門口,往裏面看了看。墻邊擺放著一張工作台,坐著一位中年婦女,裏面的鐵桌後坐著一個男人,應該是小田島。

“有何貴幹?”

小田島一擡頭看到沖野,趕忙去確認那張應該是日程安排表的紙。他看上去三十多,比沖野大幾歲的樣子。中年發福,下顎肥滿,不聽話的頭發漫不經心地趴在頭上。

“不好意思,突然造訪。”沖野把門關上,進入到房間內。

“別,別關門!”小田島叫起來,“通著風呢。”

房間裏面沒有開空調,可能壞了,窗子上面的空調機的扇葉沒有打開。風扇雖然在轉,但是基本被那個女事務員霸占著,小田島只能扇著扇子。

“其實是這樣的,我是為了小田島律師負責的蒲田刺殺案而來的。”

“其他房間都是下面公司的倉庫,不會有別的人上來的。”

中年女事務員說著,再次打開了門。

“那麽,你是誰?”

被小田島這麽一問,沖野自報姓名,說是東京地檢的檢察官。小田島一聽,睜大眼睛,漲紅了臉。

“檢察官沒有預約,就突然前來,是想幹嗎?這……這也太失禮了吧!”

“不好意思,因為有點棘手的事情要跟您說。”沖野回答,“還有,我現在雖然檢察廳在籍,但是已經辭職了,8月底正式辭退官職。”

“辭了職的檢察官啊!”小田島態度一轉,用戲謔的眼光看向沖野,“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現在這種時勢下居然這麽輕易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公職……應該好好抓住不放手的哦。不會和我一樣是新六十二期的?是想先找到合適的下家吧?不過真不巧,如你所見,我們這個小破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不,我不是來找工作的。我剛才說了,是為了您的案子來的。而且,我也不是新六十二期的同屆,我是新六十期的。”

聽了沖野的話,小田島大概是覺得自己說過了頭,尷尬地咳了幾聲。

“呃,那個……”沖野也察覺到了尷尬,環視著房間補充說,“我倒不覺得這裏破爛,這裏……很有氛圍。”

“對吧,氛圍不錯吧。”小田島嘴快地接上話,“這裏嘛,不管怎樣能從房間窗子裏看到外面的晴空塔哦。我特別喜歡這一點。”

“是嗎?”

“是的,那個……雖然看不到全貌,但是塔尖是可以看見的。”小田島慌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對了,你是新六十期啊……我是白領轉型過來的,雖然沒能很快考上,不過我是法科大學院的第一期哦。”

“哦,這麽說來,我們是法科大學院的同屆啊。”

聽到沖野的附和,小田島總算鎮定下來,嘴裏說著“是的”,臉上露出一絲生硬的笑容。

“那個,你要幹啥來著?”

聽小田島這麽一說,沖野在身前的折疊椅上坐了下來。

“是為了松倉重生被起訴的蒲田老夫婦被殺案。聽說小田島律師接受了國選辯護。”

“是的。我是不得已只能獨立起來,總要接活的。這樣的人現在多著呢,不能因為是兇案就退避三舍的。成為國選律師後就去律師會館排隊抽簽,這次運氣好拿到了案子。”

“松倉應該是否認罪行的,辯護方案您是怎麽考慮的呢?”

“這個嘛,因為他本人否認,我只能尊重他的意願主張無罪。他本人也比較固執。”

“您覺得有勝算嗎?”

“勝算?”小田島鼻子哼了一聲,“跟我說勝算也……”

“小田島律師,請您認真想一想。檢察廳一定會要求判處死刑,如果如松倉所說他是被冤枉的,那麽無論如何您都必須得贏啊。”

“這個嘛,我當然會以當事人的主張為重在法庭上辯護。不過,勝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若老老實實認罪,判為無期也有可能的,但是他完全不聽。”

“沒有必要讓他認罪。應該堅持無罪辯護,推翻檢察廳的強行立證。應該是可以做到的,所以我為此而來。”

“可以做到?”小田島擰緊了他的粗眉毛,問道,“你憑什麽說這樣的話?”

“那是因為,我一直負責這個案子,看著警察搜查,負責松倉的審訊。”

“搞什麽啊!”小田島驚訝地面部抽動了一下,“做你的檢方當事人不是很好嘛!跑到這裏來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起訴松倉是上司的決定,我並不認同。這個案子的搜查存在疑點,松倉無罪的可能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