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蕾一說跟著,其他三名護士也非要同時行動不可,結果包大同只好帶著一隊娘子軍在漆黑的冬夜裏跑去樓後的XX水房。

“有情況嗎?”花蕾因為緊張而手心出汗,但包大同的手卻溫暖穩定,給了她的安全的信息。

包大同習慣性的吸了吸鼻子,北風帶來的寒冷空氣中有一絲埋伏的味道。但他輕松開花蕾的手,微笑道,“根本沒事,一定是你們眼花了。唉,女人哪!”他說著向前走了兩步,站在水房側墻和一幢沒有***的,大概是辦公樓的側墻所形成的細長通道中。

“這邊是哪兒?”他往黑暗的深處一指。

那裏。有一點模糊不明的光線。還有非常細微的吱嘎聲傳來,被北風一送,聽來像細碎的呻呤。

“是醫院後門。洗衣房也在那兒,但是前幾天圍墻突然塌了。目前正在修繕。”圓臉護士答道,之後不禁哆嗦了下,緊張的向四周看看,“這墻塌得古怪。就是前天夜裏。大家都說”她不敢說下去了。

“小小年紀,別這麽迷信。”包大同伸指彈了一下她的護士帽,“你們都呆在這兒別動,我過那邊看看。”說著擡步就走。

四個女人都沒有反駁他,但卻不約而同的跟在他後面。似乎離開他才是真正的危險。

也不知是大樓還是水房歪,反正這條通道約有二十多米攻,外寬內窄,從一側進入時還能三人並行,走到盡頭時僅能有一人通過。黑暗、樓體的壓迫感,以及驟然加大的、因為高樓和狹窄空間形成的樓間風。都使得走入這小小方寸之地的人頭皮發麻,恍如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包大同走在最前面,走到盡頭時先探出身子看了看,放眼之處是一片斷壁殘墻,以及四處堆放的磚塊水泥,一排小屋黑漆漆的,也許白天看不覺得什麽,可是這會兒卻讓人感覺很陰沉。

略擡頭,幾條繩子死蛇一樣軟垂著,縱橫橫穿院落的上空,大概是平時晾衣服用的,此時上面掛著幾件白衣服和一盞燈。

剛才他看到的一點光芒就是這盞燈散發出的。細瘦的電線上耷拉著一個灰蒙蒙的燈泡,被風吹得搖晃著,吱嘎作響。而那幾件衣服則因為攝氏零下的溫度,已經凍成硬綁綁的了,初初看去,仿佛半空中懸著幾具僵硬的屍體。

“這邊沒事,回去吧。”他縮回身體,不動聲色地說。

通道狹窄,他們返回去時不能換變位置,本來走在最前面的包大同成了斷後,現在這隊人中張護士走在最前。但是才走了幾步,包大同突然感覺背後有異,汗毛全豎了起來,似乎有什麽在欺近,可他才背過手畫了一道符,那冰冷感又遠了。

風嗚咽的吹著。快速的腳步踩在冷硬的水泥地上。發出“噼哩啪啦”的響聲,而因為人多步雜,仿佛總有什麽在催趕一樣。而當他們走到通道中間,一陣風力非常強的旋風突然卷了起來,異常凜冽冰涼,好像有一把刀從人腳下刮過似的。接著一個白慘慘的東西從頭頂越過,啪的落地,阻住了去路。

張護士看也沒看就尖叫起來,其余三個女人也慌做一團,本能地往後就跑,撞了包大同一個趔趄。他連忙側身,讓女人們從他身邊擠過,然後向前幾小,沖到那東西面前,飛起一腳,同時指尖符咒到。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做完這些,他笑著說。“你們洗衣房的人工作不認真,下班的時候忘記收衣服了。我剛才就看到幾件醫生穿的白大褂掛在那,被風吹得亂晃。媽的,凍得像個冰柱,吊死鬼似的,所以才嚇了咱們一跳。來,快點從這破地方出去,墻下的風硬得很,吹多了會感冒。”

這驚嚇非常突然。但包大同說得輕松,笑臉又好像一縷陽光,驅散了此處的陰霾。四個女人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於是不再爭辯什麽,快速從通道中退了出來。但她們雖然害怕之情稍減,可心中卻仍不安,覺得這地方透著邪門。仿佛有東西在背後追似的。而院子中又很冷,所以幾個人一路小跑著回到心臟區。

沒人注意到,那件白大褂蠕動著,像一張廢紙一樣貼著地面趁風滑行,然後慢慢立了起來,追近了包大同,似乎要貼在他的背上。

包大同似乎沒看到,只不露聲色的反手一指,指尖的藍色電光把那衣服擊出了一個洞,在他掩飾的咳嗽聲中,終於化為一件真正的衣服。

“明天我要和院長反應,洗衣房的人一定要嚴肅工作紀律,下班居然忘記收衣服!這樣大風卷來卷去。實在太嚇人了。我們就罷了,嚇到病人可怎麽得了,尤其是咱們心臟區的病人。驚嚇會導致生命危險。”張護士氣憤地說,“現在醫院的事還不夠多嗎?兇殺、鬧鬼”說到這兒,她沒有繼續說下去。